韩凤凰如此心动心软,便对石天雨说道:“你自己拿着人参,到意儿他爹房里去吧,不要惹他生气哦!你的那包人参放在屏风背后。”
说罢,便坐倒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双手捧着的两只金元宝,颇为感慨。
现在,倒是但盼此事促成。
若是从此成为石天雨的岳母,这辈子哪愁钱花呀?
戴如意甜甜的伸手,推推石天雨,说道:“我娘松口了,你还不快去拜见我爹呀?”
“诺!”石天雨躬身应令,来到屏风背后,拿起那包人参,走向后堂,走向戴坤的房间。
而屏风后,戴玉环闪身而出,低声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我愿意当戴大小姐的陪嫁通房丫鬟。”说罢,俏脸通红,低首弄衣,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姑娘家,主动提出这种事,真是很难为情,很害羞,也很害怕。
真怕石天雨会嫌弃她。
石天雨不由一怔,骤然停下了脚步,望向戴玉环。
戴玉环含羞的跑开了。
石天雨瞬间快速反应,心想:这倒是好事,有戴玉环替我通风报讯,这不更好吗?
如此,我在戴府,不等于多了一双眼睛了吗?
嘿嘿,好事来了。
于是,石天雨便运起功力,使用“天遁传音”,对戴玉环说道:“戴玉环,好的,你今晚戌时到我府上后门前等我。我有话和你说。不用回话了,今晚见。”
厅堂里。
戴如意又称赞韩凤凰,说道:“娘,你真好!”
娇羞地傍着韩凤凰坐下,把头伏在她的怀中,眼前全是幸福的前景。
房间里。
戴坤刚刚喝完药不久,身子骨稍为好一点,正靠在床背上,聆听着大厅里韩凤凰母女与石天雨的对话。刚开始时,戴坤听得韩凤凰破口大骂石天雨,戴坤的心头十分高兴,心里称赞韩凤凰好样的,骂,就是要骂石天雨。希望石天雨知难而退,不会再提起迎娶戴如意之事。
没想到过了一会,韩凤凰的语气又变了,还让石天雨进房来看望戴坤。
戴坤顿时气的七孔生烟,对石天雨怨恨太深了,绝对不会将女儿嫁给石天雨的。
于是,戴坤又对韩凤凰低声大骂一通:“姥姥的,韩凤凰,你这猪头,老夫当初为何会娶你呀?诶,你这猪头,真是笨死了!
姥姥的,石天雨那狗杂碎三言两语就把你给说服了?你就当人家是女婿了?就为了那两只金元宝吗?诶!你姥姥的,气死老子了。”
老仆人戴岳就侍候在戴坤的床前,看见戴坤气成这个样子,差不多又要咯血了,便连忙好言相劝:“老爷,算了!石大人长相英俊,又是抗金名将,龙庭大将军,从二品官员。
最重要的是,石大人很有钱,富!咱家大小姐若是能和石大人在一起,此生锦衣美食,富贵的就像是皇宫里的公主一样。”
戴岳小时候就是戴坤的书僮。
一直跟着戴坤,对戴坤的感情甚是深厚。
戴坤抬起头来,怒瞪着戴岳,双眼冒火,恨不得要烧死戴岳一般的。
戴岳顿时一阵害怕,双腿一阵哆唆,便不敢再吭声,不敢再相劝了。
戴坤心头气苦,内心连连叹息,又连连低声怒骂韩凤凰:“韩凤凰,你这猪头,你那么快答应人家石天雨,老夫如何向吕源交待呀?
吕大人的颜面不要了吗?老夫的人头不要了吗?
唉,老夫上辈子惹了什么祸呀?为何生的女儿也是猪头呀?
诶!苍天,你为何对老夫如此不公啊!”
现在石天雨兵不染血,就攻入了戴家。
诶,老夫头发都熬白了,天天晚上和向来香邬正道路海想了那么多的办法,为何至今还治不死石天雨这个狗杂碎呢?
戴坤越听韩凤凰远远传来的话,心头就越是气苦。
越想着吕源会对他有什么后果,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越是破口大骂韩凤凰,心里就越是伤感。
戴岳见状,便跪倒在戴坤床前,哀求道:“老爷,别骂了,我求您了。好好养伤吧!石天雨的脚步声响起来了,他也是您让我专程去传他过来的。”
戴坤伤感心酸,老泪纵横。
闻得石天雨走向自己卧室来的脚步声响起,更加气怒交集,急愤攻心,血腥上涌,胸闷气滞,头晕脑涨,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戴坤眼前一黑,侧倒在床,又晕了过去。
原本是因为内伤没有痊愈,现在又思想负担加重,压力增大,病情就更重了。
戴岳见状,惊恐万状,急急喊道:“老爷!您怎么样啦?来人哪!快来人哪!”石天雨刚刚踏入戴坤的卧室里,看到戴坤吐血晕倒,连忙也大呼小叫:“来人哪,快来人啊!”
语气比任何人都紧张。
在官场上的演技确实越来越好。
然后,石天雨放下那包人参,又伸手扶起戴坤,扶着戴坤躺好,站在戴坤的床沿前,声泪俱下的说道:“伯父,小侄看您来了,盼望伯父身体早日安好。”
“老爷!”
“爹!”
沉醉于幸福和美好憧憬之中的韩凤凰母女,闻声急急赶往戴坤的卧室里,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吓得又双双扑到床前,各拉起戴坤的一只手,各握着戴坤的一只手,泣声呼喊戴坤。
真怕戴坤一命呜呼,撒手西去。
韩凤凰又泣声吩咐戴岳:“快去传郎中啊!还傻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啊!”
石天雨淡定的说道:“岳母,不用传郎中,你让人把人参熬鸡汤给伯父喝,哦,给岳父喝下去,另外,即刻盛一碗凉白开来,我给岳父喂喝点乾坤圣水,担保他一会就醒来,一会就会好起来。神水宫的这种灵丹妙药,确实是治疗内伤的极品圣药。”
韩凤凰急忙说道:“好好好,戴岳,你亲自去熬人参鸡汤。”
又大吼一声:“戴玉环,你死哪里去了?快盛一碗凉白开来,快!快啊!”
忽然想起来了,石天雨颇通医理,而且武功高强,还有救人用的乾坤圣水。
之前,自己一家三口,便是石天雨用乾坤圣水救治过来的。
现在,自己和女儿都已经康复了。
只是戴坤自己把他自己气成这个样子的。
诶,这老柴骨,气什么气呀,都把他自己气出内伤来了。
有这样气自己的吗?
真不是东西!
“来啦!”戴玉环远远的回应。
“诺!”戴岳急急应令而去。
石天雨掏出乾坤圣水,拧开盖。
戴玉环捧着一碗水进来。
石天雨将乾坤圣水往碗里滴了三滴,又收起乾坤圣水,藏入怀兜里。
又侧身朝戴玉环眨眨眼。
戴玉环霎时间俏脸通红。
但是,又很盼望今晚能和石天雨约会。
更盼望能成为戴如意的陪嫁通房丫鬟,确保自己终生富贵。
石天雨回正身子,伸手托起戴坤,伸手捏开戴坤的嘴巴,示意戴玉环端着那碗水,往戴坤的嘴里灌。戴玉环点了点头,依计照办,把一碗水给戴坤灌下去。
不一会,戴坤就缓过气来了。
韩凤凰惊喜的说道:“老爷,是石大人,石,石救了你。”
一时间,也不知道称呼石天雨什么好,弄得结结巴巴的。
还真怕石天雨以后成为她的女婿。
若是真如此,再称呼“石大人”就不合适了。
戴如意说道:“爹,你醒来就好,石相公真的对你很好。你要身在福中也知福啊!”
上前扶着戴坤,眼神既得意又自豪。
石天雨不敢居功,毕恭毕敬地站在床前,对戴坤说道:“伯父,你醒来就好,小侄总算为你出了一点力。好好养伤哦,千万别想其他事情,养好伤最重要,身体健康最重要。”
“唉!”戴坤醒来便听到不喜欢听的话,睁眼一看又是看到最不喜欢看到的人,心情更是忧郁。
不由长吁短叹,上气不接下气,侧身指着韩凤凰母女说道:“你们,你们先出去,老夫有话,有话要跟石,石贤侄说。”
很艰难才说出“石贤侄”三个字。
在戴坤的心里,石天雨现在就是戴坤不共戴天的仇人。
此时,要让戴坤称呼石天雨为“石贤侄”,戴坤确实是万分艰难。
戴如意忽然有些害怕,紧张的说道:“爹!”
戴坤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去吧。唉,把房门关上,凤凰,你把仆人驱开,不要让他们偷听。”说罢,又朝韩凤凰母女俩挥了挥手。
韩凤凰母女俩无奈,只好起身出去,带上房门,驱开仆人,双双走到大厅去等候戴坤与石天雨对话的结果。
这个时候,戴如意内心盈满了煎熬,真怕石天雨和戴坤谈崩了。
自己的终身幸福啊!
诶!自己为什么就不敢与父亲抗争呢?
就因为我是知府的女儿?
就因为我是大家闺秀?
诶!
房间里,只剩下戴坤与石天雨了。
戴坤即刻翻脸,怒骂石天雨:“狗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啊!只要你和意儿分手,可以提出任何条件来。”
石天雨好气又好笑,并不怪意戴坤此时的发怒和臭骂。
因为太了解戴坤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风格了。
石天雨含笑的说道:“戴大人,不用翻脸这么快吧?好歹也是本官连续救了你呀!你怎么丁点也不懂得感恩呀?刚才,我还给你夫人两只硕大的金元宝呐!”
戴坤被气得又想吐血,愤愤地扬手指着石天雨,怒骂道:“你,你,你够狠!算是老夫有眼无珠,竟然提携你这样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的人。”
石天雨仍然淡定的笑道:“戴大人,你当年传授本官射箭之术,本官也没少报答你啊!
本官到涪城之后,送给你多少只金元宝呀?
本官还多次救你们一家三口,请问,本官有哪点对不起你呀?
别忘了,你还给本官下毒,还派人半路伏击本官。
本官可是一直都没有跟你算账啊!
不然,你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其实啊,我根本不用你传授我射箭之术,我这人从来不用暗器的,也不用兵器的。
而且,在拜你为师之前,我已经是威震辽西的抗金名将了。
当然,我还是得感谢你这个恩师。
我是懂得感恩的人。
当时,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借着与你的师生之谊,搭上一些官场上的关系。
结果发现,我到京都之后,借你的名声根本没有用。
你的名头,在京都丁点也不响。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谢你当年收我为徒,无论如何,你当时是知府,当我的恩师,给了我鼓励,给了我精神力量。
但是,我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当我是你的徒弟,你经常下狠手,经常要取我之性命。
你太不是东西了。我经常给你送钱,你却经常想着要取我性命。
你什么心态呀?真毒!”
既然戴坤要翻旧账,要算老账,那就扳着手指头跟戴坤算账吧。
石天雨如此算账,倒是说得戴坤顿时哑口无言。
戴坤想想也是很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
最重要的是,石天雨给他摆事实。
在事实面前,戴坤根本无法驳击石天雨。
石天雨又冷笑着说道:“戴坤,你不放权给本官也就算了,本官没什么,本官年轻,可以等。
可你在本官上任通判之职的途中伏击本官,三番四次的与向来香密谋谋害本官。
你是否还记得你让方世中他们大放谣言中伤我之事呀?
你密报吕源称我是假户籍,想让万岁爷治我一个欺上瞒下之罪,灭我九族?
你我之间,到底谁狠毒呀?”
一番话说得戴坤的脸色,又是一阵白,一阵黑,一阵青,一阵红。
石天雨见戴坤无话可说,便步步进击,但语气柔和,又柔中带刚,继续摆事实,讲道理,说道:“小侄无论人品声誉武功文采家财,有哪一样比吕初生差呀?
小侄与意儿两情相悦,又有何不可呀?
我和意儿之间,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谈谈恋爱也很正常啊!”
戴坤瞪大眼睛,气得直吹胡子,怒骂道:“可是你不是真心爱我家意儿的,谁都能看得出你的狼子野心!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假仁假意。”
石天雨当即从怀兜里掏出那对龙凤戒指,在戴坤面前晃了晃,说道:“我连戒指都打好了,家父也要过来提亲,谁说我对意儿不是真心的呢?
你不是放风出去说家父是贩马的吗?这回我偏让你看到家父是做丝绸买卖的,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哼!到时候,我拉着你到九千岁面前论理去。”
说的有理有据,又言带恐吓。
现在,魏忠贤的威信比朱由校的威信还要高。
因为魏忠贤够心狠手辣,杀得东林谠人步步后退。
所以,石天雨便把魏忠贤抬出来,如此吓唬戴坤。
戴坤顿时无瑕可击,又真怕石天雨的父亲是做丝绸买卖的,到时石天雨反咬一口是戴坤谣言中伤于石天雨,那戴坤全家都要完了。
而且,根本不知道石天雨与魏忠贤的真实关系。
见石天雨把魏忠贤抬出来了,又生怕石天雨与魏忠贤的关系真的很好。
此时此刻,戴坤当真是又气又怕又后悔,呼呼直喘粗气。
石天雨收起那对龙凤戒指,又说道:“我也明白,你是顾虑吕大人可能会颜面无光,一生气就找借口上报吏部,然后把你撸下去,再捏个罪名把你送到大理寺去,然后再把你砍了。对不对?”
又一针见血地直捅戴坤的心窝。
戴坤气得脖子都变粗了,嘴边又渗出血来,结结巴巴的怒骂道:“你,你,你这狗杂碎,你果然厉害。好,算你高明,可老夫就偏偏不让你娶我家意儿。哼!”
石天雨笑道:“伯父,别冲动,小侄能否娶意儿?现在不是由你说了算。”
见戴坤还是死鸭子嘴硬,便干脆坐到戴坤的面前。
戴坤又怒骂道:“你,你,好,死狗贼,你想怎么样?开出条件来罢了。”
气得“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了,差点背过气去。
石天雨起身,拿过桌面上的毛巾,为戴坤抹拭去嘴边的血渍,又掏出乾坤圣水,拧开盖来,要喂戴坤喝点乾坤圣水。
戴坤怒道:“不用你这狗杂碎那么好心。”
竟然侧身躺下,不喝石天雨的乾坤圣水,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石天雨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伯父,你原本是内伤未痊愈的,现在又气怒攻心,心肺也已经受伤。你要是还想继续把官儿当大,还得依靠小侄为你疗伤的。
否则,即使意儿愿意嫁给吕初生,你也无命当多久的官。
命都快没了,硬气有什么用呢?识时务者为俊杰。”
故意夸大其词,又唬弄戴坤一番。
“哇!”戴坤又被气得吐血。
石天雨也不急于为戴坤疗伤,而是又笑道:“你的伤,一般郎中是医治不好的,只有我手中的乾坤圣水,才能给你根治。你如果不相信,那我可以马上离开,不再来看你。”
说罢,假意起身离座。
戴坤心头一凛,还真是吓着了。
当着知府,如此富贵,自然惜命啊!
石天雨见状,又转身说道:“伯父,你好好考虑,你不再理会小侄,小侄也无所谓。
大不了,小侄不当这个右参议,小侄回京都去,一样有官当的。
我已经是从二品官员,位于朝廷文武百官之列。
朝廷只要有实职方面的空缺,还是会让我出任实职的。
我最多就是耐心等待而已。
再说,我有一身好武功,我可以到辽西抗金去。”
戴坤扬手指着石天雨,却是有气无力。
那手又垂了下来。
石天雨冷笑着说道:“现在小侄在意儿面前说话可比你灵,你看着办吧?”
说罢,转身要去开房门。
戴坤看见石天雨真的要走,反而焦急了,慌忙说道:“你回来。回来!”
石天雨便到回戴坤的床沿前,又耐心的说道:“伯父,其实小侄与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那韩进罪大恶极,原本就是该死的,你即使护着韩进活着,韩进迟早也会连累你的。
总会有一任官员会拿韩进开刀的,你何必为一个死鬼断送你的财路呢?
我经常送钱给你花,不挺好的吗?”
得理不饶人,话语如利箭,狠狠的刺在戴坤的心窝上。
戴坤万般无奈的说道:“好!你有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老夫疗伤?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家意儿?”原本想让石天雨先开条件的,无奈石天雨一直拐弯抹角,只好自己先说了。
石天雨把握机会,收起那瓶乾坤圣水,藏入怀兜里,又含笑的说道:“哈哈!伯父,你只要在这份公文上批几句话:‘石天雨原是涪城通判,熟悉涪城及所辖各县的情况,文武全才,也曾经是名动天下的谷香县知县。本府生病期间,请微服私访涪城的从二品官员龙庭大将军兵部侍郎四川布司府右参议石天雨石大人代为主持涪城府衙一切公务,请吕大人酌定并报呈吏部。’就行了。
凭你与吕源的关系,他绝对不会怀疑你的。
另外,我也会托人进京,向九千岁禀报你病重之事。
接下来,我就是正式的涪城知府了。
如此,你到布司府去当右参议,不是挺好的吗?
如此,你还可以整天的陪伴你的老上司吕源啊!”
水到渠成地把心里的要求提了出来。
石天雨说罢,从怀中把早就准备好的公文拿出来,递与戴坤,又说道:“伯父,这份公文是一式三份,一份存档,一份报呈吏部,一份报呈布司府。
伯父,你病好后,你暂时还是知府,还是涪城的第一号人物,政绩出来全归你。
小侄又无权免掉你,你怕什么?
不过,我迟早也会是涪城知府的,希望你识趣点让位。
不然,咱们俩斗的两败俱伤就不好喽。”
戴坤气得呼呼直喘粗气,怒瞪着石天雨,眼神里全是怒火,心道明白:石天雨是要让戴某人让出知府之职。但是,戴某还没有高升,怎么可能让出涪城知府这个职务呢?
哦,对了,石天雨是要让戴某与之换位,让戴某出任布司府右参议,由石天雨来当这个涪城知府。明白了,石天雨这个狗杂碎,真他姥姥的狠毒,毒啊!太毒了!
石天雨又掏出一份公文,递与戴坤,说道:“这里还有一份公文,是小侄暗中命人搜集的情况,小侄原本是可以派人将这份公文暗送到京都去的。
到时候,万岁爷看了这份公文之后,来个廷议,可能会治你监管不力,也可能会派朝廷大员来彻查你是否与那些乌七八糟的县令有关之事。不过,看在意儿的颜面上,这份公文暂时放在你这里,你看着办吧。”
说罢,不再理会戴坤,向戴坤抱拳拱手,又向戴坤欠欠身,甚是礼周,但转身而去。
戴坤放下关于石天雨代任涪城知府的公文,再拿起关于石天雨微服私访的情况汇报,竟然是参戴坤下属各县令的:白优龙私挖金矿,方世中让捕快垫税,卢宝川欺男霸女,程修竹以多出命案来收银子。
戴坤阅看石天雨这份微服私访的材料,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脖子顿时冷嗖嗖的。
想到此折子真要报呈给朱由校,那戴某人就彻底完了。
因为戴某是涪城知府,管治所属五县,现今已有四个县令犯下滔天大罪。
戴某理应受到株连。
诶!
戴坤阅看这份奏折子之后,不由又是心里暗骂:姓石的狗贼真够狠的!他留在涪城图我家意儿,暗命手下去搜集老夫以及各县令之罪证!
诶,老子中计了。
顿时气得眼前发黑,差点又晕厥过去。
因为没有反省,又把所有的错,把所有的罪,都算到了石天雨的头上。
厅堂里。
戴如意看到石天雨从内堂出来,便笑语盈盈的相迎,满脸甜笑的说道:“相公,和我爹谈好了吗?”又伸手挽住了石天雨的胳膊,甚是亲热。
石天雨笑道:“谈好了,你好好陪伴令尊,我先回去了。”
轻轻松开戴如意的手,捧起戴如意的脸,啃了一口。
又俯耳低声说道:“今晚,你好好歇息,陪伴好令尊。咱们之间,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戴如意柔情似水的点了点头,芳心又是阵阵感动:石天雨太为她着想了。
这个时候,确实是应该好好的多多的陪伴老父亲。
将来,嫁人了,就很难有空闲来陪伴老父亲了。
韩凤凰手里捧着两只金元宝,呆呆地看着石天雨与戴如意亲热。
石天雨分开戴如意,又走到韩凤凰面前,又朝韩凤凰欠欠身,转身而去。
戴如意走到韩凤凰面前,低声说道:“娘,快把钱收起来吧,总是捧着钱,让下人看到不好。”
韩凤凰瞪了戴如意一眼,回过神来,捧着两只金元宝,起身回房去藏好。
然后,去看看戴坤的情况。
当夜戌时,戴府里安静下来。
戴玉环沐浴更衣,对着落地铜镜梳妆。
镜子里的戴玉环,身材高挑。
与其他姑娘不同的是,戴玉环的身段稍为丰腴些。
但这身段,要是放到唐代去,肯定是绝世芳华。
而戴玉环实在也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只有十六岁,大大的眼睛,眼球深黑,一张圆脸。
虽然身穿粗布衣衫,但是,仍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因为家贫如洗,又因为与戴坤是老乡,故此才到戴府当丫鬟的。
但总是被戴坤夫妇呼来喝去的,所以,戴玉环也总是幻想着能有白马王子来拯救她。
现在遇到了石天雨这样的白马王子,戴玉环得把握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哪怕当戴如意的陪嫁通房丫鬟也好,毕竟能陪伴在戴如意身边,能和石天雨在一起,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怀上石天雨的骨肉,最好能生个儿子,从此改变命运,富贵起来。
艰苦的生存环境,把戴玉环逼的机灵起来,聪明起来,也因此有了心计。
戴玉环梳妆打扮好,便悄然来到石府的后门。
果然看到石天雨在等她了。
戴玉环不由激动的说道:“石大人,没想到你这么守信用。说吧,要我办什么事情?”
石天雨也已经沐浴更衣好了,含笑的说道:“你不是喜欢钱吗?走,我带你看看我的大金库去。”说罢,抬起左手中指,伸手搂过戴玉环入怀,纵身一跃,跳进系统空间里。
又搂着戴玉环,进入大金库里。
哇!
顿时,戴玉环被眼前的金山银山所惊呆了,连连惊叫,跑向那些金山银山。
不时的,弯着腰身,去舔那些金砖和金元宝。
石天雨缓步走过来,伸手搂着戴玉环,搂得紧紧的,闻到了戴玉环身子的清香,又低声说道:“喜欢吗?”站在金山前,怔怔出神的戴玉环,恍然若梦。
但听石天雨所问,才回过神来。
戴玉环转身,依偎在石天雨的怀中,仰望着石天雨的眼睛,激动落泪,颤声说道:“喜欢!我知道你有钱,所以,我宁愿当戴如意的陪嫁通房丫鬟,希望能从此改变我的命运。
我太可怜了。
长这么大了,从来就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
七岁就到戴府当丫鬟了,虽然吃的好一点,偶尔也能吃到肉,但是,总是被戴坤夫妇呼来喝去,我还经常的挨骂,经常的挨打。
想见爹娘,也不容易,好几年才能看到爹娘一次,他们每来一次,我好几年的收入,就等于打水漂了,都不够给爹娘当车马费用。
家里还是那么穷,好在,你上次给我一锭银子。
那是我有生以来,拥有的第一大锭银子。”
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哭出声来,把头埋进石天雨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石天雨伸手轻抚戴玉环的秀发,轻抚戴玉环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好了,这些钱都是你的。以后,把你的父母也接过来,让你的父母好好的享福。你也不用当陪嫁通房丫鬟,我直接就把你娶了。今晚,咱俩就洞房花烛夜,就睡在这座金山上。”
说罢,抱起戴玉环,放在一堆平整的金砖上,趴到戴玉环的身上去。
戴玉环破涕而笑,说道:“呵呵,真的吗?我在做梦吗?”
说罢,侧头看看,自己真的躺在金山上,不由又伸手掩脸大哭起来。
真的没想到会改变人生命运的。
石天雨说道:“真的!不是做梦。”
说罢,伸手为戴玉环宽衣解带。
两人随即在一堆平整的金砖上翻滚起来。
……
戴玉环很痛,但是,很快乐,很陶醉。
神仙似的。
没有什么比美梦成真更快乐的了。
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以后可以补习。
只要人美就行,能给石天雨生漂亮小孩就行。
不怕妻妾多,不怕小孩多,因为钱多。
石天雨囤积起来的钱粮,如果仅仅是一家人和丫鬟仆役食用的,一万年也用不完。
所以,石天雨不知疲倦似的辛勤的耕耘着戴玉环的一亩三分地。
清晨,两人都很困倦。
但是,石天雨还是睁开眼睛,摇醒了戴玉环。
抱着戴玉环从金山上下来,拿过衣服,为戴玉环穿衣。
戴玉环伸手揉揉眼睛,迷茫的说道:“我,我今天还要回戴府去呀?我不是成为你的夫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当小丫鬟?那,那这些钱呢?”
石天雨笑道:“这些钱都是你的。我们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度蜜月。现在,你回戴府去,继续当小丫鬟,但也只是短暂的,临时的,你不要意气用事,要注意保密咱俩的事情。
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盯紧戴坤的一家三口,要盯紧戴府的一切,感觉有什么异常,就来告诉我。我在和恒连锁银号还存了一些钱,你需要用钱时,随时可以去取用。
过阵子,我会派人陪你回老家,接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到涪城来定居。
我会给你的家人买最好的宅子,给你雇佣很多丫鬟仆役来服侍你,让你和你的家人都过上美好的生活。走吧,要听话哦。
这张通兑银票,面额不大,但是,你也不能一下子拥有太多的钱。
否则,被戴坤发现,会怀疑你偷他家的银子的。
这里的金砖,你随时可以拿去,但是,你现在也没地方藏放。”
说罢,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戴玉环,又叮嘱戴玉环一番。
戴玉环点了点头,也从石天雨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一份真诚。
石天雨遂抬起左手中指,搂着戴玉环,纵身一跃,回到石府后门,让戴玉环独自先回戴府里。
此时,天刚朦朦亮。
戴玉环说:“戴府所有的门肯定都上栓了,我回不去的。”
石天雨一笑,搂着戴玉环,飘飞而起,凌空瞬移,眨眼间,便到了戴府上空。
又无声的落地,将戴玉环送回到戴府的后院里,无声无息的。
然后,朝戴玉环点了点头,便飘飞而去。
戴玉环抬头望着天空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回房间里去。
只是,双腿一瘸一拐的,走路很艰难。
也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前两天,戴如意走路也会如此艰难,原来戴如意刚刚成为少妇。
而戴玉环的房间,是一间七八个人睡的房间。
但是,里面住的都是丫鬟。
所以,白天都很劳累,现在都在睡梦之中。
戴玉环悄然的爬回到自己的那张床里佯睡。
但是,一下子就睡着,太累了。
昨夜,和石天雨折腾了整夜,很快乐,但是,事后却很累!
幸好,七八个人起床做事,动静较大,又把戴玉环给吵醒了。
不然,戴玉环睡到正午都有可能睡不醒。
西北。
陆建功躲藏在熊家庄里,虽然好吃好喝,心情却无比失落。
这天黄昏,晚风送爽,吹消炎热酷暑。
陆建功用过晚饭后,走出山庄大门,一个人独自在庄外的树林里漫步,满怀心绪,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因为出卖石天雨而成名,但是,现在却落得两面不讨好。
西北武林中人虽然曾经感激陆建功提供过石天雨的落脚之处,却对陆建功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一个为名利而活的人,是不可靠的。
何况西北武林中人都知道陆建功的江湖外号是鼎鼎有名的“白鸽眼”。
尽管熊家庄的人对陆建功明面上依然热情,好吃好喝地招待,却是对陆建功敬而远之。
陆建功也不敢回洪兴镖局,生怕师父满门对陆建功的责怪处罚。
更不敢独自行走江湖,生怕被武林正士给宰了。
此时此刻,陆建功感觉好孤单。
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在洪兴镖局里是最聪明的。
所以,陆建功利用了师弟成了才的计策,又反而玩耍成了才一顿,满以为自己不仅可以出名和教训师弟一顿了,却不料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得自己现在无家可归。
“杨少华,你已经不是男人了,又断了双腿,没了耳朵,如此丑八怪,难道还想要我继续为你守寡吗?我这辈子替三个男人生了三个孩子,何必多和无真子还算好的,他们或多或少给了我一点钱养家糊口,抚养孩子成长。你呢?不仅一文钱没给,倒是让我倒贴给你三百两银子,养着一群不伦不类的所谓的武林中人。”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陆建功的耳边响起。
接着,又传来了杨少华的声音:“哈哈!娄天英,好妹子,你已经是我杨家的人了,还害什么羞呢?再说,你原本就是爽舒楼的女人,是出来卖的,只不过是大家无意中让你怀上了小孩,你却以此为生。熊家庄虽然现在没有什么钱,但是,将来会很有钱的。你放心,绝对饿不了你的。”
陆建功差点惊叫出声:“杨少华和娄天英?”
听声辨人,不由大吃一惊。
急忙闪身于一株大树杆后。
不料,杨少华和娄天英却偏朝陆建功撞过来。
陆建功清楚的记得,娄天英长得颇有姿色,年约二十七八岁,就在自己投奔熊家庄的时候,娄天英也领着几个孩子,前来投奔熊家庄,称是杨少华的远房亲戚。
而当时,娄天英是杂在何必多无真子的队伍里来的。
陆建功此时甚是吃惊:没想到娄天英竟然是无真子何必多杨少华都用过的女人。
而且,娄天英还先后为无真子何必多杨少华生下了三个孩子。
咦,爽舒楼?
嗯!太原府城的爽舒楼,挺有名气的。
西北武林之中,很多没有成家的男人,像北宫博等人都喜欢每月去太原府城的爽舒楼一次,解解闷就回来。
陆建功略一思忖。
杨少华柱着一双铁拐,陪同娄天英已经走过来了。
此时的娄天英,还有些姿色,毕竟是风尘中人。
娄天英陡见陆建功,吓了一跳,不由惊叫一声:“陆少侠?你怎么在此?”
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一闪,跑开了。
之所以会害羞,那是因为要为杨少华保密的。
现在和杨少华在一起,被外人撞见,哪有保密可言?能不害羞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