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但闻此言,心头狂喜,急急推门而入,接着反手横上门栓,将房门反锁死。
戴如意看见进入自己房里来的竟然是石天雨,既惊又喜还乱,不由结结巴巴的说道:“石,石,你,你怎么来了?”
石天雨快步上前,将戴如意拥进怀中,低声说道:“意儿,你的屋顶上,前庭和后院都有人守着你,我想了好多法子才偷偷潜进来的,我实在太想念你了。再见不着你,我会疯的。”
戴如意心头既感动,又害怕,颤声说道:“不!你有心了,我终身已订,我们不可能的,你,你,你走吧。”心头很乱,急急推开石天雨,转过身去。
石天雨伸手扶住戴如意双肩,将她翻转着身子,又掏出戒指表真心,深情款款的说道:“意儿,我真的很爱你。咱们俩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你完全可以退亲的。你看,我已经为我们打造好了龙凤戒指。”烛光中,金灿灿的一对龙凤戒指在戴如意眼前晃动。
戴如意瞬间感动了,心动情动,激动的说道:“这?!想不到你那天说的,竟然是真的!”
伸手接过这对戒指,心头一阵狂跳,心底里涌起了甜蜜,满满的幸福感。
石天雨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呀?”
又一把将戴如意拥入怀中。
又握着戴如意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说道:“你摸摸我的良心。”
戴如意忽然又很难过:“可是,我已订终身!”
再三被石天雨这样表诚心,表情意,不由情迷意乱,心里真的很矛盾。
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教育,怎么可以订了亲又反悔呢?
石天雨仍然耐心的劝说道:“意儿,令尊将你许配给吕公子,无非是想借与吕源结亲的机会,为他在官场上找到一条新的晋升之路。你只是令尊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想你的人生会幸福吗?你对订亲之事原本就不知,现在,你完全可以提出来退亲的。”
说罢,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
戴如意眼神迷乱的说道:“这?!终身大事,原本就是由父母作主的!”
双颊通红,但想想石天雨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石天雨笑道:“虽说终身大事由父母作主。但你不一样,你出生官家,知书识礼,师从名门,文武双全,你的命运并不完全由父母作主。更何况,我无论长相声望官品都不差,我们情投意合,门当户对,在一起生活又有何不可?”
好不容易才得到与戴如意独处的机会,急向戴如意讲道理,摆事实,如此论证戴如意完全可以退婚的,完全可以投入自己的怀抱的。
“这?!”戴如意原本就已经爱上了石天雨,但闻此言,不由怦然心动。
只不过,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爱情不可以强求,但可以说服。
石天雨仍然耐心的劝说道:“意儿,嫁给我,你一样会很幸福。你退亲会得罪吕源,但是我可以不在川任职。相信你也听说了,我这次晋升从二品官衔,乃是万岁爷御封的,我可以带你进京,甚至可以带令尊令堂进京去,我们郎才女貌,我们才是真的天生一对。”
戴如意不由被逗乐了,灿笑道:“我们郎才女貌吗?呵呵!你也不脸红呀?”
闻言怦然心动,俏脸娇艳艳的,伸出手指在石天雨鼻梁上刮了一下。
石天雨笑道:“我不敢说自己长的俊,可是长的也不丑吧?而你,美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意儿,我真的很爱你,天天都梦想能有机会与你洞房花烛夜。”
说罢,便张嘴朝戴如意的樱桃小嘴嘴去。
戴如意听此受用之言,顿时心花怒放,情迷意乱,不由自主的步步后退,倒在了床榻上,和石天雨深情的陶醉起来。
……
戴府大门前。
戴岳看看马德辉手里的包裹,又怕戴坤回来责怪他没有收下礼物,急急说道:“慢!”
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生怕戴坤又会责怪他擅自放客人进来。
一时沉默,心头犹豫不决。
路海与两名捕快也是一时作声不得,呆怔一旁。
马德辉趁机把包裹塞进戴岳的手中,又拱手求情,躬身说道:“戴老叔,放小侄进去吧,小侄愿意等候戴大人回来。”
路海生怕捕头之位被马德辉夺走,急急又从戴岳的手中拿过包裹塞还回马德辉的手中,并怒吼道:“马德辉,你这是公然行贿,路某告你去。”
马德辉甚是淡定,按照之前石天雨的吩咐,就与路海在戴府大门前斗嘴起来,冷笑着说道:“嘿嘿!路海,你敢告我吗?恐怕连戴大人到时候也不会放过你吧?”
路海一怔,想想自己告马德辉行贿,那不等于也告戴坤受贿吗?
不由气的又怒吼了一声:“马德辉,你,你胡说!”
戴岳心头一震,怒喝道:“都别吵了。”
又侧身怒瞪了路海一眼。
然后回转身子,对马德辉说道:“马贤侄呀,戴大人确实不在府上,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马德辉想想石天雨偷潜进戴坤书房之后,还得搜搜那份奏折子,不是一进去就可以拿到的,便耐着性子,躬身对戴岳说道:“戴老叔,放小侄进去坐会吧,行吗?”
戴岳现在已经知道马德辉送来的银子不多,而且,路海又将包裹抢回来送还给马德辉了,便摆摆手,说道:“马贤侄呀,还是改天来吧。”
一边说,一边推着马德辉走。
路海见状,嘴边露出了笑容,心想:老子要是戴岳,早就给马德辉当胸一脚了。
唉,可惜戴岳不会武功。
为了掩护石天雨,马德辉豁出去了,翻手握住戴岳的手,又将包裹塞进戴岳的手里,又躬身说道:“戴老叔,德辉此前为戴府上下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老就当德辉进府去讨杯茶喝,行吗?”
路海见马德辉又将包裹塞进戴岳手中,生怕从此失去捕头之位,急又朝马德辉大喝一声:“马德辉,你真不要脸!还不快滚?不然,老子真对你不客气了。”
戴岳看到路海大吼大叫,不由甚是无奈,只好把包裹又塞还给马德辉,说道:“马贤侄,请收回吧,改天再来,今夜,戴大人不在府上,实属不便。”
马德辉想想石天雨偷那份奏折子,也应该差不多了,便不再坚持,佯装为难的说道:“那,好吧。”伸手接回包裹,朝戴岳拱拱手,欠欠身,转身而去。
路海朝马德辉的背影唾了一口,又恶狠狠地大骂道:“我呸!马德辉,你想重新当回捕头之职?下辈子吧!”
戴岳夙来看不起路海,见状更是不舒服,朝路海摆了摆手,说道:“你快点回屋顶去吧。”
路海顿时作声不得,悻悻地领着两名捕快又爬梯子,爬上屋顶去了。
一名捕快想讨好路海,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递与路海,低声劝说道:“路兄,你别为马德辉这样的小人生气。来,喝口酒,解解闷。”
路海一想也是,又骂道:“马德辉祖辈十八代都不算什么。来,咱们猜拳喝酒。”
骂了两句,便与两名捕快猜拳喝酒。
夜风送爽,天空很高很远。
此时,戴坤夫妇乘坐轿子回府。
戴岳闻得府外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赶紧的出来开门,躬身说道:“老爷,回来了?”
戴坤酒气熏熏,但是没醉,见面就问:“府上没事吧?”
戴岳躬身说道:“回老爷,没事。很平静!”
看见向来香邬正道二人也跟着来了,便没有提起马德辉曾经带着礼金前来戴府之事。
路海看见戴坤回来了,便如见亲爹一样,赶紧从屋顶上乘梯子走下来,躬身说道:“戴大人,小心台阶。”伸手扶着戴坤走上厅堂的台阶。
向来香来到厅堂,便破口大骂王朝:“格老子的,王朝那老杂碎一个晚上都替石狗崽说好话,看来他们搭上关系了。诶!”
骂罢,又叹了口气。
邬正道叹了口气,说道:“唉,他们本是师徒关系。”
紧跟着向石天雨和王朝两人出击,并如此提醒向来香。
戴坤接过话茬,说道:“前阵子,王朝来过敝府,当时听他的语气,因为石狗崽参加科考后没拜会过他而甚是不满,为何今晚就会一个劲儿的猛夸石狗崽呢?”
想起来了,自己曾经与王朝所聊之事,对王朝忽然间的变化感到诧异。
向来香想起自己以前到谷香去向石天雨揩油的情景,便以此类推,冷笑着说道:“都是石天雨的银子作怪吧?”戴坤想想也有道理,便侧身问路海:“路捕头,你在驿馆当值时,可曾看过石天雨去看望过王朝。”
路海急急躬身而答:“回戴大人,没有。”
想起自己收了石天雨几锭碎银子去买凉果吃,哪里敢说实话呀?
戴坤闻言,顿时无话可说。
邬正道看到戴坤气鼓鼓的,便把握机会,侧身对戴坤说道:“大人,参石天雨的折子,可以发出去了吧?”念念不忘参石天雨一本之事。
戴坤摇了摇头,甚是慎重的说道:“按石狗崽许下的诺言,他后天应该回成都了,参他的折子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可不妙啊!”
说到此,便没再说下去了。
向来香生怕戴坤不参石天雨一本,赶紧插话说:“未必的,左右参议,公文收发按理是安大人先收到的。等石天雨收到公文后,已经迟了,他就要死了。还能报复咱们吗?”
戴坤摇了摇头,说道:“石天雨的官品远远高于安子午呀!再说,安子午往常到谷香时,收了石狗崽不少银子的,他们的交情不错。现在,风向好像又变了,本府在想王朝为什么忽然间会替石狗崽说好话呢?会不会是上峰的意思呢?王朝的义父可是魏忠贤啊!”
稍作分析,又思考王朝今晚请客的动机。
邬正道却始终牢记丢失通判之仇,对戴坤说道:“大人,那份折子既不署咱们的名,也不是小吏的笔迹,怕什么呢?”还是耐心劝说戴坤,把折子抓紧送往成都,狠参石天雨一本。
向来香也劝说道:“对呀,戴大人,反正石狗崽也确实没有微服私访,便是署上咱们的名字也不怕,何况还没署咱们的姓名呐。”
想起亲侄向忠的死,对石天雨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戴坤无奈的说道:“好吧,明儿发出去吧。不过,凭此折子,未必能参倒石狗崽。别忘了,石狗崽晋升从二品官衔后而没有直接到布司府上任,是张元芳替他告假的。二位是不是再想想更好的法子呢?”拗不过向来香和邬正道的坚持与执着,只好点头同意,但又感觉没什么效果。
邬正道见戴坤同意了,心头甚是高兴,甚是激动。
眼珠一转,又献上毒计,说道:“让戴大小姐早日嫁给吕大人的公子吧,然后让戴大小姐向吕公子多吹些枕边风,让吕府中人全都讨厌石狗崽。
虽说石狗崽的从二品官衔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若是吕大人整天给他小鞋穿,或是吕大人与按察司马大人通通气,找一个狠一点的借口,一样可以把石狗崽弄进牢狱里去。”
韩凤凰一直没吭声,此时但闻邬正道一言,忍不住拍案叫绝,对戴坤说道:“老爷,邬经历说的甚是有理,咱们可别忘了我弟弟韩进的惨死之仇呀。”
向来香把握机会,继续煽风点火,说道:“石狗崽名为微服私访,但是哪儿都不去,偏到涪城来,说不定是暗查两大匪帮火拼的内幕之事。戴大人,别忘了,处理两大匪帮火拼之时,石狗崽当时便有所怀疑了。两大匪帮在城南火拼之事,可是咱们的隐患啊!”
看到戴坤动容了,生怕戴坤还下不了决心,又赶紧落井下石。
反正就是不能放过石天雨。
邬正道密切配合向来香,继续攻击石天雨,又提醒戴坤,说道:“再说,彭金石至今下落不明。会不会给石狗崽藏起来了呢?若然如此,将来我们会有大麻烦。”
戴坤无奈的说道:“言之有理!本府待会就写信给吕大人,让他早日派吕公子来迎亲。”
心病被向来香和邬正道击中,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邬正道看到戴坤点头同意了,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心想:论恶毒,向来香哪能与我比呀?
若是此计成,戴坤再不提拔我为通判,我就设计让你戴家全死光。
哼!
向来香随即乐哈哈地拉着邬正道的手,一起向戴坤告辞。
韩凤凰说道:“老爷,睡吧,意儿房中也熄灯了。今晚屋顶上有路海三人守着,地面上也有戴岳领着众家丁看着,意儿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
看到向来香等人走了,便也扶戴坤回房安歇。
正躺在石天雨怀中享受新婚喜悦的戴如意,闻得父母回府,原本是捂着石天雨嘴巴的,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
两人也折腾累了,此时紧紧相拥,没有动。
但是,倒是更清晰的听到戴坤等人在厅堂的密议之事。
戴如意不由甚是害怕,浑身发颤。
石天雨低声说道:“意儿,别怕,我是傻人有傻福,不会被他们整死的。”
心里也非常愤怒,但还是劝慰戴如意。
然而,戴如意却又一次受到了心灵的严重创伤。
父亲和向来香邬正道实在太坏了。
现在,石天雨已经是戴如意的人了。
以前石天雨与戴如意无亲无故,戴如意尚且为石天雨抱打不平,更何况现在戴如意与石天雨已经融为一体了。
此时,戴如意痛苦的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原来父亲为了当大官,竟然可以拿自己的女儿去交易的!所谓的父爱,不过是父亲爬官当的交易筹码。
石天雨如此得民心的大好少年,却成了父亲和向来香他们仇恨的目标。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啊?
戴如意心疼如绞:要让我嫁与吕初生这个从未谋过面的人,换取父亲和向来香邬正道他们的官职与荣耀,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原来上次两大匪帮火拼真是父亲与向来香等人一起策划的!
天啊!父亲和向来香邬正道他们的良心给狗吃了吗?
那次事件可是死伤了不少无辜乡民呀!
戴如意把头埋在石天雨的胸怀里,双手紧搂着石天雨的脖子。
石天雨倒是很淡定,反而劝慰说:“意儿,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请相信我,我能给你幸福。凭向来香他们几个,整不死我。我的职务其实很多的,我除了是位列于朝廷的文武百官之列,还是兵部侍郎,龙庭大将军,锦衣卫指挥同知。
吕源无权革我的职,更无权拿我下狱。”
石天雨从戴如意发颤的身子中,能感受到戴如意的痛苦。
戴如意泣声说道:“谢谢!你真大度!”
芳心再一次被石天雨所震撼。
石天雨笑道:“那我们继续做咱们快乐的事情?”
戴如意破涕而笑,嗔骂道:“你真讨厌!”
石天雨翻身又骑了上去。
……
良辰美景总是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
石天雨松开戴如意,下床穿衣,低声说道:“我走了,天亮时,伯父伯母肯定会来看你,我们的事情得慢慢的让伯父发现。焦急的话,伯父的心里会承受不了的。”
不愧是情场高手,一切都做的恰到好处。
戴如意侧转身子,说道:“嗯!”
忽然好舍不得石天雨离去。
石天雨穿好衣服,双手捧着戴如意的脸,又香了她一下,便轻轻的推开窗户,双足一点,飞窜而出。然后,使用“隐身神功”,悄然回府,悄然回房睡觉。
正午时,石天雨起床,吃过午饭,一边在厅堂里品茶,一边来回的踱步,心道:现在看来,我以前在谷香主政,也不是完全对的。
我为了安插几个亲信,树敌太多,弄得与向来香他们的仇怨太深。
换作我是向来香,我也会常掂记着向忠之死黄金时等人被迫辞呈之事。
好在我升官了,倘若仍是在谷香主政,恐怕迟早也会死于向来香等人之手啊!
戴如意听了他们的话,被吓得浑身发颤,想想就是她听到这样的密谋听得太多了。
忽然,石天雨又联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惊叫道:“不好!戴坤今天要派信使去成都,送参我的折子,我得出城去潜伏拦截。”
于是,石天雨急急叫上张慧郭先光和“嘟嘟”“诗语”,驾着豪华马车,奔往成都,拦截戴坤向来香派出的信使。
清晨的风,送来一阵舒畅。
戴如意自石天雨离开戴府之后,便再无睡意。
叠好床铺,对着镜子梳妆,憧憬将来的美好生活。
心道:只要自己与石天雨一起努力,是完全可以退掉与吕氏的婚姻的,然后与石天雨远走高飞到京城去,未来的生活一定会美好。
石天雨富甲一方年轻官大声震朝野,还是万岁爷亲赐的同进士抗金英雄龙庭大将军,这样的人不正是少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吗?
自己以前在云南学艺,同门师姐妹私下谈论未来的夫婿不正是这样的吗?
呵呵!戴如意憧憬着美好未来,想着自己得到了如意夫婿,竟然灿笑出声来。
“咚!”
此时,房门响了。
“意儿,起床练剑了。”
房门外,响起了戴坤的声音。
戴如意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盈盈地出来开门,躬身说道:“爹,早安!”
戴坤不由一怔,感觉女儿很奇怪。
戴如意已经提剑而出。
戴坤急急紧跟而出,站在台阶上看爱女舞剑。
戴如意神采奕奕,英姿飒爽,剑气如虹,招招相连,环环相扣。
她身法轻盈,起伏有致,动作美妙。
红彤彤的旭日冉冉升起。
庭院的红花绿树随晨风摇曳。
戴坤见状,心道:石天雨这小子真是奇才,就那么几天功夫,竟然驱走了意儿的魔功,让意儿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爱女的剑法,看看爱女的精神状态,不由暗赞石天雨果然神奇,却不知道戴如意精神焕发,是因为背后有爱情的力量在支撑,还有昨夜石天雨对戴如意的温馨。
戴坤看到爱女不仅精神好了,而且剑法也有进步,不由拈须而笑。
继而,看到爱女舞完剑招,便立即上前,掏出汗巾,为戴如意抹汗,赞扬说:“意儿,你的剑舞得越来越好,爹真为你高兴。”
戴如意从戴坤的眼神里看到那浓浓的父爱,激动起来。
心中更是燃起了与吕氏退亲的火焰。
准备找个合适的时候,向父亲提出退亲的事情。
戴坤又说道:“意儿,你是爹的宝贝,爹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高兴,而自豪。”
乐哈哈地牵着爱女的手走进厅堂。
此时,戴岳过来禀报,躬身对戴坤说道:“老爷,向大人邬经历路捕头三人来了。”
戴坤松开爱女的手,侧身对戴如意说道:“意儿,回房去歇会。”
因为要密谋,只好先支开爱女。
“哼!”戴如意气呼呼地回房,却并不关门。
想想向来香等人到府上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且听听这帮奸佞又在胡说什么。
邬正道走进厅堂,便道明来意,说道:“大人,下官昨夜听说大人会写信催吕公子来提亲之事,便让路海也一早过来,想携大人的书信一起上路。”
戴坤想起书信还没有写,颇有些尴尬,却又急中生智的说道:“这?!哦,本府还没有写好书信。这样吧,路海带话去就行了。”
向来香闻言,即刻接口,对路海说道:“好,路贤侄,一定要办好戴大人的事情啊!”
心头顿时乐开了花,当即吩咐路海上路。
路海得到这个重用的机会,心头也是十分激动,十分高兴,当即伸手拍胸保证,说道:“卑职一定办好,请三位大人放心。”
朝戴坤向来香邬正道他们三人欠欠身,随即走出戴府,赶赴成都。
戴如意闻言,肺都气炸了,但也牢记石天雨“慢慢来”的话,强忍着气恼,走到厅堂,对戴坤说道:“爹,意儿年纪还小,还想多撒娇几年,不想那么早嫁人。”
向来香闻言,急忙劝说戴如意,欠欠身,说道:“乖侄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令尊可想抱外孙了。”邬正道也急忙劝说戴如意,说道:“大小姐,吕戴联姻,门当户对,也是强强联合,这是西南惊天动地的大喜事呀!”赶紧恭维戴如意,阐明吕戴联姻的意义。
戴如意甚是恼怒的说道:“哼!你们无非是想我当作你们升官的桥梁!我就是不嫁,路海捎话去也无效。大不了,我削发为尼去。”
说罢,怒瞪向来香与邬正道一眼,扔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戴坤要和吕家联姻的美梦被击碎,不由愤然而起,对戴如意怒道:“意儿,不得对二位大人无礼!”利益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父爱。
“砰!”
但是,戴如意却不停下脚步,快步回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戴坤顿时气得七孔生烟,浑身哆嗦。
向来香满脸涨红,也很担心届时戴如意真的会削发为尼,便侧身对戴坤说道:“大人,要不要让人追回路海,稍迟些送信。”
邬正道急于恢复通判之职,却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仍然坚持己见,说道:“多劝劝乖侄女想想嫁给吕公子的好,卑职相信乖侄女会想通的。”
戴坤说道:“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让路海去吧,到时吕公子来提亲,如果意儿不同意,可以适当的推迟婚期,这与吕公子前来提亲没有冲突。”
气得脸色泛青,但是,老奸巨滑,也已经想好了退路。
戴如意闻声,在房中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呀?诶!
厅堂里。
邬正道又劝慰戴坤,说道:“戴大人,石狗崽许下诺言是明天离开涪城回成都,路海今天先一步去成都,那参石狗崽的折子就不可能落入石狗崽的手上了。所以,戴大人就放心吧,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这次,石狗崽必死无疑。”
戴如意偷听至此,心道:唉,为何就想不出法子来告诉石天雨要小心点呢?诶!
心头又是一阵惊恐,更是烦躁起来。
戴坤点了点头,又说道:“本府之前也曾经许下诺言,要在石狗崽临走前宴请他的。邬经历,你马上去一趟石府,告诉石狗崽,本府今晚宴请他,席设涪陵客栈。”
忽然想起了自己对石天雨的许诺,想想这也许是人生最后一次见石天雨了,便决定兑现自己的诺言。
“遵命!”邬正道躬身应令而去。
旭日东升,大地生温。
不一会,邬正道满脸汗水的回到戴府,向戴坤禀报,躬身说道:“戴大人,石狗崽还没起床,他的老厨子安印其不让下官走进石府。”
向来香眼珠一转,急向戴坤提议:“那派人去守着。”
戴坤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捕快的身份地位,规格太低。向大人,你正午去一趟石府吧。石天雨乃是从二品官员,在他没有倒台之前,本府还是得按礼节来办此宴席。”
位高而望远,提议向来香去请石天雨来赴宴。
向来香当然不情愿去请石天雨赴宴,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说道:“这?!这个?!不如让王朝去请石天雨赴宴?下官也怕石狗崽不给面子,虽然他现在有职无权,可是官架子不少。”
戴坤看到天气炎热,不想去公堂,便说道:“二位就去公堂告知王朝吧。本府不去公堂了,一般的事情,二位就与王朝看着办吧。”
向来香与邬正道二人闻言,便激动的躬身告退。
戴如意想出府知会石天雨一声,却又想到戴坤看管得紧,又怕石天雨真会受到戴坤他们的伤害,不由急的满头是汗,心道:整天就是听父亲向来香乌正道他们三人密谋害石天雨。唉,我真是不幸,竟然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
烈日似火,绿叶垂头丧气,红花无精打采。
郭先光驾着马车回府。
石天雨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从怀中掏出那份戴坤等奸佞参自己一本的折子,拿到后厨,放火烧了。张慧走进后厨,悻悻地发牢骚,说道:“公子,好在咱们俩在途中抓到了路海,要不然,慧儿往后就名誉扫地了。戴坤他们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说我生了一对双胞胎。我呸!”
石天雨起身笑道:“慧儿,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向来香邬正道的头发白的那么快了吧?”
张慧闻言,灿笑道:“向来香他们老想着害人,头发哪有不白的呀?咦,你为何还放路海去成都呢?”石天雨含笑的解释说:“路海交出折子,又如实交待,他心里其实也怕戴坤知道此事的。
如果不让路海去成都谈向吕家提亲的事情,恐怕他会马上回涪城告知戴坤,戴坤一惊就会狗急跳墙,既会杀路海灭口,也会另想法子害我。
所以,我放路海去成都,他既能完成这份差事,又会感激于我。戴坤以为折子送出去,暂时也不会谋害我了。”
又背手走到厅堂坐下,分析了放过路海的原因。
张慧惊奇的说道:“公子,你变了?你以前在谷香不是这样子的呀?”
点了点头,却又对石天雨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感到不可思议。
石天雨啜了口茶,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慧儿,我以前在谷香树敌太多了,现在升官了,位高而望远,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咱们得换一种法子来处理一些事情。接下来,我又会拥有一定的权力,我可能会兼任知府,咱们得想办法改善民生。”
张慧倒是感觉石天雨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说道:“权力就那么重要吗?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你现在多清闲呀!生活多好啊!”
想想以前石天雨走上公堂就是被人围着,回到府里也被人围着。
整天就是议事,想睡个好觉都难。
石天雨为了提醒张慧别闲着,而且接下来又会有的忙了,便耐心解释说:“慧儿,没有权力,我能给乡民修水利吗?我能抓好治安吗?我能让那些奸商缴税吗?我年纪轻轻,就这样一年领朝廷给的几百两银子的俸禄,整天清闲的无聊的过着小日子吗?这辈子不是废了吗?我告诉你,要废掉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不用处理任何事情,不用他干任何事情。”
张慧频频点头,明白了。
烈日狠烤大地。
人间似蒸笼般地炎热。
“咚!”
府门响了。
张慧急跑去开门,没想到前来敲门的竟然是涪城府衙的新任通判王朝,感觉很意外,说道:“哟,是王大人呀?你怎么来了?哦,快快请进!”
王朝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厅堂,面见石天雨。
石天雨看到王朝来了,连忙起身,抱拳拱手,欠欠身,说道:“哟,是恩师呀,请上坐。”
王朝亲切的说道:“贤侄,戴坤说你明天要离开涪城,赶赴成都任职,所以,他托我出面,今晚在涪陵客栈设宴,为你践行。”
石天雨含笑的反问:“恩师,你到时也作陪吗?”
王朝笑道:“那是当然,府衙正八品以上官吏都参加。我自从在戴坤面前替你说些好话后,他真的对你好了很多啊!”说明宴席规格后,又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石天雨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黄昏时刻一定到。恩师未带家眷,得常出去解解闷,来,小小心意,请收下。”明白王朝的话语,当即从皮鹿袋里掏出两大锭银锭塞进王朝的手掌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