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皇帝耶律贤自九月二十日自上京突围之后,率十余万大军三万余皇室成员王公大臣怆惶东逃。
一路心惊胆颤于大周军自后追来,因而奔逃极速。
好在几天下来,斥侯传回的消息确认大周军并未追来,令辽国君臣大为松了一口气。
大军行了十日,已近东京之地,晚间扎营休息时,耶律贤聚众臣于主帐商议。
当日从上京突围时,为救出被周军所围的皇后萧绰等皇室众人,耶律贤被虎蹲炮的流弹击中,幸好全身皆著板甲,只是背部中弹丸受伤,吐了几口血,没有大碍。
耶律贤道:
“众位爱卿,这几日来斥侯回报,并无周军追来,想必郭宗训不会再派军追袭我们,其目标或在先攻取我大辽西面国土,这也给了我们难得的喘息时机。
现今距东京已近,而高丽王伷忘信弃义,落井下石,正攻打东京留守萧恒德甚急。
朕召各位爱卿前来,是议议是否要统军前往东京,解高丽之围?
抑或是继续直趋黄龙府?”
众臣一听,议论纷纷。
宰相耶律沙在从上京突围时,也在和皇后萧绰一同被围的人群当中,亲眼见识到了战场上大周军的恐怖,当即出班道:
“陛下,我等如今离上京仅十日路征,未为安全,只有尽快抵达了黄龙府,则东临大海,北近荒原,这才能不虞大周再来攻打。
以臣之见,萧留守乃朝中惯战宿将,而东京又城池高大,高丽应无能为。
陛下还是统我等尽快赶赴黄龙府,重建朝廷统治为要。”
因历年来战功而在上京守城战中被耶律贤擢为南院大王的耶律斜轸出班道:
“陛下,臣以为即然周军未再追击我们,那就应当前去大破高丽人解东京之围!
其利有三:
其一,可保住东京城及东京留守萧恒德这一东南屏障。
其二,击破高丽,可使王伷这小人不敢再来犯我大辽。否则若东京被高丽所破,则臣恐未来大周军末至,而高丽兵先至矣。
其三,陛下先派军击破高丽,正可于此国威大损各附属国及部落纷纷叛离之时,重振声望!
届时我大辽迁都至黄龙府,女真室韦等部落才不敢造次。”
耶律贤拍案喜道:
“南院大王果然乃我大辽名将,眼光透彻!
即然解救东京好处如此之多,朕决定派南院大王统军八万前往救援,朕则统领人马继续前赴黄龙府。
待击破高丽贼人后,南院大王再率军赶来,命东京留守萧恒德继续稳守我大辽东南数州。”
众臣虽见皇帝派军去救东京,但仍带着众人继续赶路前往东北重镇黄龙府,暂无被周军追上之忧,当即都表赞同。
第二天巳时,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统二万板甲御帐亲军及6万各地勤王上京的地方军,拜别辽国皇帝耶律贤,前往东南方向的南京。
耶律贤待全体人众用过午膳后,拨营启行,率剩余的近十万大军和三万多皇族王公大臣,继续往东北方向的黄龙府而行。
耶律斜轸,字韩隐,是辽国皇族耶律曷鲁之孙,娶妻为皇后萧绰的侄女。
在此次随辽主耶律贤南侵燕云中京之战上京之战中,皆有不俗表现。
突围上京时,更是随耶律贤一起,出死力救出了被围的皇后萧绰等人,此次耶律贤将近半大军交由他救援东京,已是将其视为军中头号心腹。
耶律斜轸率军出征二天后,已到距离东京三十里之地,见天色已黄昏,当即命众军扎营造饭,聚麾下众将于帅帐商议军情。
耶律斜轸道:
“高丽人卑鄙无耻,数次趁我大辽与大周战事不利时入侵我国,此次又撕毁和议,偷袭我国东京!
这次本王一定要狠狠教训高丽一番!”
副帅招讨使耶律莫哥道:
“大王所言极是!
如今高丽兵二面围城攻打萧留守三万军所守的东京,形势危急,我军莫不如明日潜行至东京城下,以精骑突袭高丽军,必可使其奔溃而逃!”
耶律斜轸沉吟片刻,道:
“招讨使此计虽可击破高丽围城,但难以损其根本,高丽统兵之将王侁亦非泛泛之辈,且高丽虽都是步军,人数却多,之后必是我军与高丽军缠战之局。
如今我大辽在与大周的战争中败北,连上京都丢失,亟需一场大胜提振全国军民士气!
本王闻高丽军粮皆屯积在距东京二十里的“葫芦谷”,若能一举攻占此地,二十万高丽军闻粮草被夺必大乱,届时我军四处追杀,可获全胜!”
众将商议已定,当即安排好了具体作战计划。
第二天辰时全军用过早饭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副帅耶律莫哥统兵三万,往援南京;
耶律斜轸则率军五万,从南面绕远路往袭“葫芦谷”。
至下午未时,耶律莫哥率军已到南京城下,三万骑军突入高丽军中左冲右杀了几个时辰,高丽步军死伤惨重,被阵斩2万余人后,王侁鸣金收兵。
南京城头苦战的萧恒德军大喜,待高丽军退回大营后,乃开城门放耶律莫哥军入城。
在耶律莫哥突袭高丽军约一个时辰后,耶律斜轸也已统军抵达了“葫芦谷”附近的高丽屯粮之地。
因这几月来,高丽连战皆胜,不但攻取了辽国边境五州之地,且兵围东京,大占上风。
是以守“葫芦谷”的高丽2万守军都很大意,根本未想过会有辽军前来偷袭。
耶律斜轸分派好五万辽军的进攻方向和作战目标后,一声令下,全体辽军向高丽守军四面突袭而去。
惊慌失措的高丽军士急忙奔入大帐中,将昨日与掳来的五名辽国少女通宵达旦饮酒作乐仍在昏睡的守将王聪叫醒,等王聪慌忙披甲出帐,高丽军已被突袭的辽军杀的一片大乱毫无抵抗之力。
王聪刚想上马指挥军士们抵抗辽军,斜刺里一员辽国大将杀到,手执亮银长枪,望着王聪喝道:
“高丽鼠辈!今日你耶律斜轸爷爷送你归西!”
王聪连忙去接亲兵递来的长刀,刚拿在手中,耶律斜轸快马已到,一枪直搠进了王聪的前胸,自后背衣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