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二,柴宗训搂着花蕊夫人直睡到了近午时,这才起床前往宝慈殿陪符太后符皇后和二位贵妃第五朝露周女英用午膳。
待柴宗训走后,在宫中太监安排下,花蕊夫人从皇宫北侧的小门临华门悄悄出了皇宫,由宫女送回了“保国侯”府。
在主殿参见韩通和韩徽时,二人正在用午膳,花蕊夫人只说昨天在皇宫中与贤贵妃谈论曲艺甚是投缘,被留宿宫中。
韩通点了点头,让花蕊夫人下去休息。
待花蕊夫人走后,韩通看向面色有异的韩徽道:
“徽儿,汤公公曾说当年平蜀时,陛下本有意纳花蕊夫人入后宫,只是因当时陛下年龄尚幼,怕沉迷于女色伤了身体,这才将花蕊夫人赏赐给你。
满朝那么多重臣,陛下选择你,足见对我韩家视为心腹之臣。
且昨日我家入宫拜见陛下时,陛下恩宠无比,封我家以二个世袭爵位,皇恩浩荡!
徽儿,我韩家一切包括花蕊夫人,皆是陛下念在你我的忠心赏赐与我家的。
以后你对花蕊夫人一定要尊重万分,在府中一切任由她自己做主。
传令下去,全府之人,无论是谁,都不得议论花蕊夫人半句!违者家法严惩!”
韩徽刚才只是有些男人正常情绪反应的嫉妒吃醋,此刻听父亲韩通这么一说,他本来也是智慧果断之人,立刻心中通透无比。
毕竟相比起明着要求众儿媳入宫侍寝的后梁太祖朱温来,大周皇帝柴宗训对花蕊夫人的色欲,根本不算啥恶行。
韩徽当即道:
“父亲大人,儿子理会得。
陛下年纪已长,没有强纳花蕊夫人入宫为嫔妃,已是顾及我韩家颜面矣。”
自此之后,韩家对花蕊夫人恭敬无比,一切任她自适,韩徽也再未去过她房中。
几天后,柴宗训见武德司并无韩家任何事禀报,知花蕊夫人一切如常。
想起花蕊夫人销魂蚀骨的滋味,在新年的假期里,柴宗训忍不住又几次以后妃召见花蕊夫人的名义,召她入宫幽会,一时快乐无边。
大周这时,春节假期从除夕当天直至元宵节,是半个月的长假。
元宵节这天傍晚,柴宗训在皇仪殿设宴,邀请宰相李涛和次相王著入宫赴宴。
席间,三人杯来盏去,谈笑风声,聊了许多往事。
半晌后,柴宗训道:
“李相,王太傅,前几日刚从燕云轮调回京的韩点检进宫向朕拜年,三年不见,朕这才发现韩点检已苍老了许多,真是时光易逝!
朕不忍再让韩点检如此年纪仍在军旅劳苦,已授意韩爱卿告老致仕,在汴京府中养老,不再为朕操劳。
朕今日召二位爱卿前来,是想议议军队的退役制度。”
李涛王著二人对望一眼后,有点不太明白柴宗训的计划。
李涛道:
“启禀陛下,自隋唐以来,朝廷实行府兵制,府兵与民籍分开,一入军籍,终生为军。
府兵平日务农,农闲训练,打仗的时候出战,战争结束士兵归回原地,将领回京。
后梁以来,天下战乱频仍,朝廷渐行募兵制,由各地节度使及将领奉旨自行募兵,因而易成私兵。
仍是入军籍后,终生为军士的制度。
老臣愚钝,不知陛下所说的退役制具体是何意?”
柴宗训道:
“如今韩点检李指挥使等我大周宿将均已年届六十,而殿前司侍卫亲军司归德军军士,大部皆招募自太祖父皇之时,军士们入伍已有近二十年。
这些将士为国辛劳已久,如今人过中年仍在军中服役,很是辛苦,且战斗力也不如年青人。
朕登极这十一年来,内政大修,人口亦大增,可以征为兵源的青年人口剧增。
因此,朕想精简军队,设退役制提升军队战斗力:
军队招募年龄为十六至十八岁的青年,万户以下的军士限三十五岁退役,朝廷发放退役金,以当前百姓年均收入的十倍为准,并在其家乡分配田地。
万户以上的军官限六十岁告老致仕,发放百倍至千倍百姓年均收入的退役金,有爵位的爵禄依旧。
全国各州府所需的守军,则逐步由扩编后的龙骧军派驻。”
李涛王著二人一听,立明皇帝之意:
一则逐步将先帝时的殿前司侍卫亲军司裁汰干净,全国的所有军队皆替换成柴宗训的嫡系亲军龙骧军。
二则退役制的建立即能提升军队战斗力,又能防止宿将终生都统军,威望太高之下易生反叛之心。
二人当即表示赞同。
王著道:
“陛下,这几日臣与李相便在朝臣中串联一番,与军中宿将通通风,以使退役制尽快施行。”
过完元宵节后,大周全国臣民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生活。
经李涛王著二人半个多月的运作后,施行“退役制”的条件已成熟。
开熙十一年二月五日上朝不久,韩通出班上奏,以年老体弱之由,请求告老致仕。
柴宗训讲了一番“退役制”的好处后,道:
“朕决意即日起,开始在军队中推行“退役制”,为保证朕大周各地驻军足用,明日即行文全国,新招募十八万青年,组建龙骧军第五第六兵团,赶赴京城大营勤加训练。
韩点检与李指挥使年事已高,朕不忍让二位爱卿再在军旅中劳苦,此次便一同致仕在汴京府中颐养天年罢。
擢曹彬为龙骧军第四兵团大都督。”
韩通和曹彬当即出班谢恩。
李重进早前已得李涛谈心,虽然心中仍有些放不下权势,然而皇帝的亲军自开熙元年“扬州之战”,即已成气侯,如今更是已有四大兵团的龙骧军一龙骧卫一武德司,势不可挡。
李重进想要让弟弟李重赞或儿子李延福接自己的指挥使位子,也遭李涛一口否决,毫无办法可想。
无奈下,李重进也只得出班谢恩。
“退役制”就此开始推行起来。
经中书省及各部数天统计后,汴京及各州府年纪在六十岁以上需退役的军官,人数在三百二十人;
需退役的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上的军士,全国有七万余人。
这些退役将士将在今年内,待朝廷派驻的龙骧军抵达后,陆续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