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于九月二十六日巳时,在上京接到了呼延瓒和折御勋的军情奏折。
辽主耶律贤于九月二十日晚上,汇集大军近三十万,其中板甲御帐亲军5万人辽国皇族及大臣家族2万余人,开上京北门突围而出,向东北方向而逃。
大周军阻截之下,击杀了十余万辽军,本来还将数千名辽国王公大臣包围住了,连皇后萧绰也在其中。
不想辽国皇帝耶律贤得知皇后被围,本已突出重围的他,又率十余万大军亲自杀了回来。
在皇帝亲自出战的激励之下,辽军势如疯虎,在又丢下了3万余具军士尸体后,耶律贤救出了皇后萧绰等皇族数千人,然而激战中他也被虎蹲炮的钢珠击中,受伤吐血,率剩余的十万余辽军逃离了上京。
呼延瓒等众将见追之不及,且之前柴宗训的作战目标是攻取上京后固守,于是统军进入了上京,整顿城中秩序以待皇帝柴宗训驾临处断军情,厘定大局。
柴宗训看罢大喜,当即下旨午膳后起驾,在五万龙骧卫和武德司护卫下前住上京。
三天后的九月二十九日,御驾抵达了上京。
呼延瓒等众将出城十里,将柴宗训迎接进了城。
柴宗训骑在马上一路行来,只见上京城中处处是战争遗留的痕迹,许多街道上的血迹貌似才清理掉不久,仍有印痕。
而城中许多处街道上,皆人烟稀少,想必是在四个多月的上京攻城战中,辽国军民死伤惨重。
大周军虽在攻打上京时,战损较少,但也有四万余人的伤亡。
见到此情此景,柴宗训心中猛得想起一首词来,当即一边骑马而行,一边吟了出来:
《渔家傲·秋思》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柴宗训吟罢,众将领皆是武夫,多不懂其意,听到随驾的吏部侍郎李沆连声称赞皇帝所做的新词立意高远,当即也争相大声称赞不已。
约二刻多钟后,已到上京城中皇宫前,柴宗训下马,率众将走了进去。
契丹人本是游牧民族,数百年来皆居无定所。耶律阿保机建立辽国后,才逐渐吸收中原皇朝的先进文明和技艺。
辽国所建的皇宫虽富丽堂皇,但相较于汴京的大周皇宫,那就要潦草简陋了许多。
柴宗训在前院兴庆宫的宝座中坐下后,君臣商议起下一步战略来。
林仁肇道:
“陛下,如今辽国已损兵折将大败亏输,耶律贤仅剩了十余万军士西逃,臣认为,我军不如一鼓作气追袭之,将辽国君臣一网打尽!”
柴宗训一听,呯然心动:耶律贤仅率十余万骑军仓皇逃窜,且已受伤,此时全力追击,擒获他的机会很大。
柴宗训沉吟未答时,折御勋道:
“陛下,臣认为现在不宜继续追击耶律贤。
一则,东北地方很大,若辽人分成多路四散而逃,我军追击的难度将极大增加。且耶律贤等人可以一直向北逃,甚至出海。
二则,上京刚被我军攻克,辽人皆震恐,各地方州府未形成合力,正是一盘散沙易于攻克之时。
臣觉得仍是陛下预定的战略为最佳。”
柴宗训打消了派大军追击耶律贤的念头,道:
“不错,相比起追杀耶律贤来,快速征服辽国广大的地域才更重要。
即然耶律贤已逃向上京的东部,我大周军便先攻取辽国的西部,将这些地方纳入我大周版图!”
辽朝初期的疆域位于辽河流域上游地区,辽太祖和辽太宗时期不断进行对外扩张。辽太祖时征服了奚乌古黑车子室韦鞑靼回鹘以及渤海国。
辽朝在周世祖柴宗训此时的疆域:东北至今库页岛,北部延伸至蒙古国中部的色楞格河和石勒喀河一带,西部达到阿尔泰山,南与燕云河套等地相接,总面积近五百万平方公里。
即使其上京的西部国士,面积也近三百万平方公里,与喀喇汗国面积相近。
且生活在其上的民族众多,征服会颇费时间。
沉吟片刻后,柴宗训想到攻略辽国东部各州府地方军,难度比对战辽国板甲御帐亲军要容易的多,正可以让几大兵团里战场经验最浅的第九第十兵团练兵,道:
“上京即克,以后的仗都好打了。
攻打辽国的战争,未来将从急促进入平稳期,辽国已再无与朕大周对抗的实力,只看我军花费多少时间征服之。”
想到自己已离京半年远征,而未来只征服辽国广袤的西部地区,只怕就要至少2年时间,自己不可能在上京坐镇如此之久,柴宗训道:
“明日起朕亲自对各军团进行就地整编:补足第九第十兵团军士人数,令第九第十兵团两只兵团攻略上京以西的辽国疆域。
令第一第二第五第六兵团驻扎上京休整后,补足第一兵团军士人数,留驻上京。
第二第五第六兵团自从守卫燕云,出征已一年有余,将士们为国捐躯者甚多,军士疲敝,待上京的统治稳固后,便随朕起驾回京后,从新招募的军士中补足人数。”
第二天午后,所有现在上京的大周军整编开始,涉及第一第二第五第六第九第十共6个兵团。
统计下来,自开熙二十年十月耶律贤南侵燕云开战伊始,到目下整编为止,第二第五第六三只兵团作战最久战损最重,达到了十六万人。
随柴宗训自汴京亲征的第一第九第十,三只兵团计折损了五万人。
龙骧卫和武德司因大部时间守卫在皇帝身边,接战次数少,仅折损了三千余人。
周辽大战一年下来,消灭了辽国近百万大军。
整编了近半月时间,才于开熙二十一年十月十二日最终完成。
经几日准备军需后,高化和马知节于十月十五日拜别皇帝,统满编的第九第十兵团十八万人,自上京向西进军,攻略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