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发达的互联网和各大短视频平台媒介，现在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传播渠道，长白山赶山人自然也在其中。
甚至还有公司专门成立了“带人上山”的业务。
带一个人上山是五百，如果是带一个团队的话，那就是两千到两千五。
李阳找的就是当地最著名的赶山人团队，领头的队长是长白山里的老油子，在这里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
不能说对整个长白山了如指掌，但方圆百里也差不多。
下午三点刚到指定的集市，就看到五六个赶山人成群结队的下山，背着鼓鼓囊囊的针织袋。
每隔几米就有一群赶山人摆摊，每个摊子面前都摆满了山货，深绿色的松针上铺着新鲜采摘的灵芝，鹿角以及当地著名的“嗷嗷叫。”
提起嗷嗷叫可能没人知道，但它的另一个学名，可能知道的人就多了。
肾精茶。
顾名思义，以至于这东西的销量居然比新鲜灵芝还要好，基本上只要有赶山人拿出来，立刻就有中年妇女蹲下去开始一捧捧的收购。
方末一行人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李阳则在卖弄着自己的学问。
“婶子你看这个！这个就是灵芝！”
“他这个都是野生的，野生的灵芝后面基本没有气孔，养殖的后面就全是气孔……”
“还有这个！这个是松针桑黄！”
林方媛左看右看，突然指着一堆酷似牛粪的东西问道，“那这个是什么？”
“……呃，这个，”李阳看着那一堆随意堆放在一起的块状物，挠了挠头。
他不断地比对着自己在视频里学到的不同菌子，可惜没一个能对的上的，最后只好随便蒙一个。
“可能是牛肝菌？”
“那可不是什么牛肝菌，那是咱们赶山人点火的东西，学名牛粪。”有男人走过来说。
方末摘掉墨镜，和迎面走来的男人握了握手，互相认识了一下。
男人叫张大山，是李阳在某音上联系的那个人，也是这次带着方末他们上山的负责人。
简单寒暄一阵后，双方都没废话，直接敲定了这次上山的各种细节，当场付款。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四点钟，一行人就跟着张大山的团队一起前往了长白山。
进山的路很崎岖，道路两侧的林间弥漫着白色的云雾，从远处看很模糊，只有靠近了些，才能看到那连绵不断的绿色。
刚开始的树木还没稀疏低矮，可越到后面，两侧的树木也就愈发的高大挺拔。
红杉云杉，冷杉以及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树木……遮天蔽日。
熹微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细碎的光影，漫步其中，就好像是穿过了一片片金黄色的丝线。
脚踩在地面的落叶上有咔嚓咔嚓的声响，更远处的地方，能看到清澈的溪流沿着山势蜿蜒而下，撞击着石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野花绽放，五彩斑斓，偶尔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穿过。
方末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只感觉整个鼻腔都是大自然的气息，是那种青稞散发出的清香。
正当他准备发出大自然如此美好的感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然后就看见林方媛像是一只兔子一样直接搂住了方末的胳膊。
“怎么了？”
方末转头，正好看到林月如那一脸惊恐的表情，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有癞蛤蟆！癞蛤蟆！”
她指了指刚才站着的地方，方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麻麻赖赖的东西。
癞蛤蟆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你别抱着我啊，我妈和你姐都看着呢！
方末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癞蛤蟆有什么好怕的？又不能咬你，你不是穿的雨靴么？”
“哦哦，我忘了。”林方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赶紧在原地站好。
跟在身后的林月如和王静抬头看了眼，两人都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队伍最后面的李阳不知道突然跑了过来，抬脚就要把地上的癞蛤蟆踢飞。
同行的人里立马有人出声拦住了他。
“不能踢，这东西学名叫中华蟾蜍，现在是国家保护动物！”
“保护动物？”
“是的，国家三有保护动物，无毒。”
那人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顺便科普了一下长白山里的一些动物，哪些是保护动物哪些是濒危物种……
结果他话都没说完，就看张大山一脚把癞蛤蟆踢飞了。
踢飞了还没完，他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又踢了好几脚，一直把癞蛤蟆清出自己的视线才算完。
“……”
那人张了张嘴想说话，然后就狠狠地挨了张大山一巴掌。
张大山转头，看着方末解释道，“不用担心，这东西就是普通蟾蜍！随便踢！踢着玩都行！”
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心说这可是咱们的金主，金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拦着干什么？
嫌自己赚钱赚的多了是吧？！
赶山一天才能赚多少钱，人家一天就给了咱们五万！
就这笔钱，不说别的。
什么保护动物都是狗屁！
他们几个现在就是保护动物！
经历了简单的小插曲之后，方末一行人继续往山里进发。
考虑到众人的体力因素，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林区的最外围。
这里是一片间伐林。
偶尔会有人专门来采伐死树枯树，加快整片林子的生长。
也正是如此，这里留下了很多巨大的木头桩子和倒木，张大山他们把它们称为木栅子，是灵芝天然的生长地。
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来过的原因，张大山带着方末一行人找了好几个老的木栅子，一颗灵芝也没看到。
“诶？奇了怪了！去年灵芝那么多，今年怎么一颗都没有？”
“你们过来看！”
就在张大山还纳闷的时候，只听身后突然响起了王静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她用登山杖扒开了一片草丛，指着地面上的一截枯木。
方末走到了老妈身边，看着枯木上密密麻麻的橘黄色灵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儿子你快看！这个就是灵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