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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温政南,是他一生的宿敌

  在最初。

  祁晏注意到武昭皇帝,是因为温政南。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一生的宿敌。

  第一眼见到温政南,祁晏就不喜欢他。

  这人与他差不了几岁,悲惨的遭遇相同,又难得的有脑子,与那些徒有身份的蠢货一点都不一样。

  可这家伙,又极其虚伪善妒。

  分明是和他一样的人,却总是会装出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永远坐得笔直,张口闭口便是知乎者也,虚伪得让人恶心。

  更令人不忿的是,武昭皇帝就喜欢他那副恶心的样子。

  那时,祁晏已经小有成就,报复过两个欺负他的人。

  名声算不上好,却也没现在这么坏。

  他总是一袭黑衣,来去无踪。

  平日里唯一的休闲,便是跑到温政南那儿,嘲讽这个虚伪的家伙。

  骂爽了之后,扬长而去。

  一来二去,便认识了武昭皇帝。

  “与武昭皇帝的第一次见面,我挨了一顿打。”

  祁晏的话语中颇含敬佩。

  那女子年纪与他相仿,功夫却练得出神入化,几十招后,他竟然落于下风。

  她打了他一掌,冷声警告他,不许欺负温政南。

  他欺负温政南?

  哪一次他骂了温政南,温政南没偷偷摸摸报复回去?

  但温政南那个恶心的家伙却立刻装了起来,拉了拉武昭皇帝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说自己没事儿,说祁晏不是故意的。

  祁晏:“呵!虚伪。”

  小凤凰下意识道:“说不定是温相善良,温相在认真帮你解释。”

  有点害怕摄政王反驳,又连忙转移话题。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祁晏很是不屑。

  “自然是实话实说了,我就是故意的,而且还当着武昭皇帝的面,狠狠地骂了温政南那个小人!”

  姜佑希:“……很棒。”

  “那当然,我从不欺瞒她。”祁晏很是骄傲。

  那天他气得甩手而去,从此之后便和温政南杠上了。

  从10来天来骂一次。

  变成三四天来一次。

  最后几乎是天天来骂温政南。

  和打卡一样,从不间断。

  然后……

  看着那两人的互动,心中的嫉妒之火却熊熊燃烧。

  武昭皇帝很关心那小子,几乎每晚都要过问他的功课。

  这家伙分明白天倒背如流,晚上却总是卡壳,红着眼睛让姐姐教他。

  烛火摇曳,屋内温馨暖人,四季如春。

  祁晏吊儿郎当的靠在墙上,一袭黑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双手抱臂,与寂静的夜空为伴。

  渐渐地,心魔纵生。

  他不满足于只是偷窥了。

  “从出生起,我便知道,我是注定孤寡一生的命格,没人愿意和恶鬼上身的人走近,怕沾染了晦气,但她不信那些。”

  她说命格之说,子虚乌有。

  若认了命,便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会这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了。

  所以他不认命。

  他拼命地去争,去夺。

  靠自己去抢来所有想要的东西。

  他认为自己并不比温政南差。

  所以温政南有的温暖。

  他也想要。

  而且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做得更好。

  他不会像温政南那样,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

  他才不会欺瞒哄骗她。

  温政南私心太重。

  竟然还有家族,还要复仇,还要武昭皇帝保护他。

  不能全心全意付出所有的人,怎么配得到爱?

  只有他……

  “只有我…”

  他会完完整整地剖开自己的心,任她拿捏搓揉。

  他会献出自己的所有。

  可为什么,武昭皇帝不选他?

  他敛下眼眸。

  就像流浪了很久的狸花猫,突然有一天发现同样流浪的同伴被人收养,过着更好的生活。

  小猫嫉妒地快疯了,努力的学习捕猎技能,学会跳肚皮舞,变成了一只会翻跟头的优秀小猫。

  他以为这样,就能被收养了。

  但他认定的主人却仍然只喜欢那个除了吃就是睡,只会嘤嘤嘤的小肥猫。

  他好嫉妒。

  嫉妒的快疯了。

  “武昭皇帝曾经劝过我,做事莫要太绝,要给人留些活路,我没听她的,是因为这个她生我的气了吗……”

  祁晏意识涣散,却仍然有点委屈。

  可他给那些人留活路,又有谁给他留活路呢?

  他好委屈:“为什么你也喜欢他,你们都喜欢温政南……”

  听完这一切,小凤凰的神色有些复杂。

  忍不住说:“喜欢温相,不代表讨厌你,母皇应该也不讨厌你的。”

  听温相说,母皇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

  若是讨厌摄政王,便不会提醒他了。

  “是你一直在和温相比,你或许真的在意母皇,非母皇不可,可你真的在意朕,非朕不可吗?”

  在意到宁可顶着导致两国开战的骂名,也要把她,悄悄地偷到自己的窝里去。

  虽然年纪小,可小团子也依稀明白,感情这种事情很复杂。

  每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必然是有原因的。

  并不会莫名其妙的就非谁不可。

  她和摄政王也是几天前才见的第一面而已。

  摄政王怎么就突然离不开她了呢?

  “你只是想和温相比个输赢而已。”小团子言之凿凿。

  “不是!”

  虽然意识模糊,脑袋烧得火热,可祁晏也知道小团子给了自己差评,很不服气。

  “想要美好,与温政南无关,你不能这么污蔑我。”

  “哦。”

  小团子淡淡的道:“朕不信。”

  祁晏是真的有些迷糊了,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取得她的相信。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算,小团子现在是他的阶下囚。

  可他现在根本想不到这些,心里酸酸的委屈的紧,像是把这十几年的委屈都倾诉了出来。

  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赤诚。

  于是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两个手指粗的小木盒。

  打开木盒,里头躺着两个黑色的虫子。

  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腹部突出,中间隐隐透明,很是贪睡,倒是小的活泼许多。

  小团子看过去,倒是不怕,就是觉得这种虫子自己根本没见过。

  好像……格外有灵性。

  “这是本王亲自前去南疆,把刀架在南疆族长的头上,逼他炼制的子母蛊。”

  他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留情地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又小心地取了小团子的一滴血。

  两个蛊虫迫不及待地吃了血。

  大蛊虫透明的腹部渐渐地染上血色,看着极为诡异。

  “母蛊能操控子蛊,只要心念一动,便能使子蛊寄生者痛不欲生,本王拿了两对,其中一对用在了楚国小皇帝的身上。”

  “他是子蛊,本王身上是母蛊。”

  说着,他拿起小点的蛊虫,毫不犹豫地放在了手上的伤口处。

  子蛊像是看到了骨头的狗,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这应该是很痛的,他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任由头上冷汗直流。

  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把母蛊双手递到小团子面前,眼睛很亮,有狠意,有期待,有孤注一掷。

  “吃了它,你便能掌握我的性命,楚国小皇帝的性命。”

  他垂下眼眸,有点委屈。

  “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他只是,想要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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