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1章 你让她滚
莫景辉突然离世,给了莫家的人很大的打击,莫景琛既要照顾受刺激过度生病的老爷子,又要负责莫景辉的丧礼,忙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在安排追悼会的时候,助手打电话来告诉他,老爷子醒了。
他怕他老人家有事,赶紧把事情交代给属下,便急匆匆地赶去医院看老爷子了。
老爷子一醒过来就喊着莫景辉的名字:“景辉,景辉在哪里,快把他叫过来,我有话想跟他说,你们快把他叫过来。”
莫老爷在里面陪着他,听着他的话,差点眼泪就流下来,老爷子这是接受不了莫景辉离世的事实,他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难过地哽咽着说:“爸,景辉来不了。”
他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他不敢直接跟他说,莫景辉已经没了。
老爷子皱眉瞪着他:“景辉怎么就来不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对儿子上心一点,他在外面很艰难的,你得多关心一下他,知道吗?”
莫景琛站在门口,听着老爷子的话,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老爷子是听到莫景辉跳楼之后受刺激过度昏迷的,他这醒过来,似乎就忘了这件事情,他这是受刺激过度,选择性失忆了。
莫老爷忍着悲痛,点着头,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嘶哑:“爸,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他,他现在在外面上班,他上夜班很忙的,等他有空了,我一定让他来看你。”
老爷子脸上立即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说:“景辉是我们莫家的二少爷,他干嘛非要跑到外面去上夜班,这多伤身体啊,你去找他,让他回咱们公司上班,叫景琛安排,给他整个闲职什么的也行,就是别跑出去,在那不三不四的地方上夜班。”
莫老爷抬起手,悄悄擦去眼角不小心滑下的眼泪,点着头,说:“好,我过两天就去找他谈,我一定会劝他回公司上班。”
老爷子见他双眼红红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状态怪怪的,眼睛还这么红,昨晚没休息好?”
莫老爷忙不迭地点头,声音有些厚重:“我昨天不小心着凉感冒了,所以状态有点不太好。”
“你年纪也不小了,得多注意身体……”老爷子话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咦,我怎么会无端端晕倒?”
怕他想起莫景辉的事情,莫老爷赶紧说:“爸,你忘记了,你最近身体有点虚,耳水不平衡,很容易晕倒,医生说你得多点休息。”
“是吗?”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有些疑惑地问,“奇怪了,我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我这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莫景琛怕他这么回忆下去,就会记起莫景辉的事情,赶紧敲了一下门,然后推门进去,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爷爷,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他把莫景辉的事情忘记了也好,起码不会太伤心。
老爷子看到景琛来了,果然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无奈地说:“我这一把老骨头,年纪大机器坏,有病有痛都是常事,我现在没什么盼了,我就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一家人整整齐齐,南湘早日生个胖曾孙给我抱抱,我就死而无憾了。”
“爷爷,你说这话,我们都不爱听,你老人家身体健康,还能活一百岁的,南湘怕我不会教育孩子,她还想孩子生下来后,让太爷教育呢。”莫景琛来到病床边,看着他,轻声说着。
老爷子闻言,高兴地笑了:“我这老古董了,思想是跟不上潮流了,教育孩子的事情,我是有心无力了,你这当爸爸的,就得多费心,子不教父之过,景辉这么不长进,就是你爸疏于教育,其实那孩子本质不坏的,就是慈母多败儿……”
这话题又绕到莫景辉的身上了,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神情突然有些激动地说:“我昏迷之前,好像听到景辉出事了,景琛,景辉这是怎么了?”
莫老爷一看老爷子激动起来了,赶紧说:“爸,你别胡思乱想,景辉这么大的人了,他能出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向莫景琛示意,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莫景琛微微一笑说:“爷爷,你就别担心了,景辉跟小云闹矛盾,小两口吵吵闹闹就好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老爷子一听,有点生气了:“景辉这孩子,有时候做事情真是让人生气,他家里有老婆女儿了,他不管,非要跟那个什么小云在一起,在外面没苦硬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向莫老爷,不悦地说:“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他爸爸的。”
莫老爷忍着悲痛,低头,悄悄抹眼泪,难过地说:“爸,对不起,是我没有负担起当爸爸的责任,我已经很后悔了。”
莫景辉出事之后,他已经很自责了,如果他能好好教育莫景辉,或许他就不会走上绝路,都是他的错。
老爷子生气地说:“你光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得去做啊,别等孩子出事了,你才来后悔,你老婆那一套宠孩子的办法是不对的。”
莫老爷听了他的话,差点就忍不住哭出声来了,他现在已经后悔莫及了,莫景辉不给他半点的机会。
莫景琛伸手搭在莫老爷的肩膀上,看向老爷子,声音暗哑地说:“爷爷,你别责怪爸了,他已经很努力检讨自已。”痛失爱子,他也很难过,还得在他的面前假装若无事,他心里也很痛的。
老爷子看向莫景琛:“景琛,景辉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是你的亲弟弟,你要好好看着他,你能帮他一把就帮点儿,你得记住,你只有一个兄弟,有事的时候,只有兄弟才会帮忙的。”
莫景琛不禁眼眶一热,点了点头说:“爷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我没什么事,你们去忙自已的事情吧。”老爷子说着,慢慢闭上眼睛,想休息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护士轻声交谈的声音。
“这莫家二少爷真是可惜,他还这么年轻,竟然跳楼了,死的时候,听说面目全非,死得很惨很难看。”
“他们家这么有钱,真想不明白,他怎么想不开,太惨了。”
这里高级病房,周围都很安静,护士的交谈声虽然很轻,在病房里面的人却能听的一清二楚。
莫老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外面的人乱说什么,简直胡说八道。”
莫景琛第一时间就想冲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爷子刚闭上的眼睛,迅速睁开了,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他瞪着他们,血压开始狂飙,神情逐渐变得激动:“你们骗我……景辉出事了……他出事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是听到景辉在公司顶楼跳楼的消息后昏迷的。
“爸,你冷静点,景辉没事,他还好好的,你的血压升得太高了,你别这么激动,景琛,快去叫医生。”看着老爷子的血压飞快地飙升,莫老爷吓坏了,着急地大叫着。
莫景琛也不敢迟疑,赶紧叫医生来。
老爷子的情绪很激动,手往莫老爷的身上拍去,悲痛地骂着:“你们骗我,景辉跳楼没了,他已经没了,你们还想骗我……”
“爸,我也不想骗你的,我是怕你的身体太虚弱受不了刺激。”莫老爷坐在那里,没敢闪躲一下,任由他打着自已,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他不想连最亲的父亲也出事啊。
老爷子很伤心,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他一边打着莫老爷,一边痛心疾首地骂着他:“我早就说你了,让你多花点心思去教育一下儿子,你就是不听,放任他为所欲为,现在他没了,你高兴了,他是废材,你就是最无能的父亲。”
莫老爷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儿子死了,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你把孙子还给我,你把景辉还给我……”莫老爷子打了他几下,突然伸手捂住了心脏,脸上的神情扭曲,痛苦地喊着,“我的心……好痛……”
看到他这样,莫老爷吓得心胆俱裂,一脸惊恐地说:“医生快来,我爸心脏病发了,快来人啊。”
医生很快来了,老爷子心脏病发,病房里一下子乱成一团,医生检查了一下老爷子的状态,立即安排他进入手术室做紧急手术。
莫老爷在手术室门外等着,焦虑得几乎崩溃,他伸手捂着脸,悲痛欲绝地说:“我们莫家是交了什么厄运,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么不幸的事,老天爷,你抢走了我儿子,你还想抢走我爸吗?”
莫景琛站在那里,看着莫老爷捶胸顿足地怨天怨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凡他能抽一点时间出来管教一下莫景辉,事情都不会回到现在这种境地,现在才来后悔,太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莫景辉的追悼会密锣紧鼓地安排着。
茶夫人沉浸在丧子之痛里无法走出来,莫老爷怪她平时太宠孩子,后面又逼得太紧,才会害死莫景辉,他不想看到她,连家都不回了。
茶夫人悲痛过度,差点得病起不来。
今天是安排追悼会的日子,茶夫人硬是撑着孱弱的身躯,不顾他人的劝阻来到了追悼会的现场。
追悼会还没有开始,工作人员还在安排着。
看到墙上挂着的莫景辉的遗照,茶夫人红肿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悲痛欲绝的泪水:“景辉,你怎么能就这样弃我而去,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景辉,呜呜呜……”
千娇扶着她,看她哭得这么伤心,难过地说:“夫人,你别这么伤心,二少爷会看到的。”
“景辉,我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没了,你让我怎能不伤心,我的景辉。”茶夫人悲痛地哭着,双腿无力,如果不是有人扶着,恐怕已经瘫痪在地上了。
“夫人。”工作人员上前来,看到她这么伤心,便轻声说,“二少爷的遗体已经整理好仪容。”莫景辉从这么高的楼上摔下来,面目全非,他们已经找了全城最好的化妆师来帮他整理仪容。
“还不赶紧带路。”千娇瞪了他一眼,扶着伤心不已的茶夫人,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停放遗体的房间里。
莫景辉的遗体放在了低温的透明水晶棺里,化妆师把他的仪容修理得很好,换上了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他躺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那样的安静,不再贪恋尘世的纷争。
工作人员轻轻把棺盖推开。
茶夫人来到棺前,看到躺在里面的莫景辉,顿时泣不成声,伸手轻轻碰触他的脸:“景辉……你就这样丢下妈妈走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妈妈很想念你……我很想再听你叫我妈妈的声音……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不再限制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再逼你了……真的……”
茶夫人哽咽地哀求着:“你想跟小云在一起……我不拆散你们……你想跟她在一起多久……我都不会反对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一切都听你的……景辉……呜呜呜……”
茶夫人哭得肝肠寸断,直到一旁的工作人员进来说:“夫人,小云小姐来了,她想看一下二少爷。”
一旁的千娇闻言,立即黑着脸说:“没看见夫人在这,你让她滚。”夫人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小云了,他竟然这么不长眼睛,不马上把她赶走,还进来通传,这不是更戳夫人的心吗?
工作人员立即说:“我马上去让她走。”
茶夫人看着棺里的莫景辉,眼里突然闪过一抹阴鸷的寒意,冷冷地说:“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