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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无头女尸案96

烛光【玄幻刑侦】 是未来呀 4905 2024-08-16 05:29

  周童……

  说实话,他有点失望,余恒远在钦市是个名人,有钱有颜更有才,还是杰出青年,钦市大部分男人都想成为下一个余恒远。

  他也有过憧憬,可谁知,这人竟是个封建迷信,还是什么哈佛的博士呢。

  傅钲揉了团纸砸过去,余恒远侧头躲开,笑着起身,“要不请个灵问问?”

  周童更失望了。

  傅钲骂了两句,极认真的说:“你博士学位真的是花钱买的吧。”

  余恒远笑而不语,他时间都在寻找小师妹了,至于其他,仁者见仁吧。

  “滚!”

  傅钲将人赶走后,捏捏鼻梁,这王八蛋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还添堵。

  “来,我们再分析一下。”

  余恒远出门后,脸上神情忽而一变,他眼中带着一丝凝重。

  这个案件起先他没太当回事,只不过是想着“监视”傅钲,让他少借着案件的原因打扰玉儿。

  可谁知到现在,他也感到案件的蹊跷,那些话并不只是单纯的胡诌。

  中午十一点多,傅钲见几人面露疲惫,案子也没什么新线索,几日连轴转大伙身体也吃不消,便决定让几人休息一下,同时,也安排好技术处和其他同事的工作才离开。

  他先回了警局旁边的房子,刚进小区大门,便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骑着滑板车绕圈圈。

  傅钲眉眼变得柔和,唤了一声,“小念。”

  孩子听到叫声,转头看到他,把滑板车一扔,像个小炮仗一样就直直冲过来,“干爸!”

  傅钲蹲下身子,敞开怀抱,将小人儿一把抱住,“哎呦,胖了不少啊,都快抱不住了。”

  张小念咯咯笑:“是干爸变瘦啦!”

  傅钲这些时日,三餐不固定,也休息不好,的确瘦了点。

  傅钲又和孩子说笑几句,便先将人送回家才回自己家。

  洗完澡出来,汪娟过来了,给他送饺子。

  “钲哥,最近很忙吧,看你样子定是没休息好,要不晚上我炖点鸡汤给你补补?”

  傅钲推辞几句。

  汪娟一眼看到他扔在沙发上换洗的衣服,说要帮他洗洗。

  傅钲将衣服收进卫生间,说:“不用那么麻烦,你还要上班,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也挺辛苦的。”

  汪娟说:“不辛苦,做这些还是有时间的,一小会的事,钲哥,你就给我吧。”

  傅钲依旧没应,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接风宴那晚秦三他们几人说的话,他看了看面前的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龄,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她和张力凡没领证,不能享受烈士家属待遇,日子过的不好不坏。

  可人生还长,她才三十多岁啊。

  傅钲想劝,可有些话也不知怎么开口。

  “这些饺子你先冻上,能留好几天,吃完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傅钲说:“不用,我最近都在我女朋友那边,很少回来,留着也吃不上,你拿回去吧。”

  汪娟愣住,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你,你女朋友回来了?”

  “嗯,我就回来收几套衣服,一会就过去。”

  汪娟沉默一阵,尴尬的收回手,“你们和好了啊?”傅钲的事,私下里她也听羊羊羊说过,听说好像是傅钲把人甩了。

  傅钲觉得她的语气有点奇怪,也没多想,打发了人,便开着车又去了棺材铺。

  他径直进了后院,只见玉兰树下的躺椅上空无一人,孤零零的。院内空寂,他四下张望,院墙上新增了一排一米多高的铁丝网。

  唉......头疼!

  一楼摆放着棺材的房间掩着半扇门。

  他抬步而去,轻轻推开半掩的门,屋内漆黑,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光亮便是从门外争先恐后奔来的日光。

  傅钲忽而想起,她曾经说过,日为阳,棺为阴,相遇弊阴。

  他连忙将门合上,所幸门口的案桌上摆着一支蜡烛。将其点燃,昏黄的烛光摇曳两下,复尔笔直向上。

  嗯,密闭性良好,他如此想,便抬着蜡烛向里走。

  可能因为阿玉看不见,这屋里被拾掇出一条通道来,才不至于让他跌跌撞撞碰坏这些“货”。

  这房间是他第一次进,屋内立着许多结实的木架,像货架一样,上面依次叠放了两层棺木。

  他细细看了一圈,这些棺木摆放得颇有规律。

  大头朝前,小头在后,黑色在左,红色在右,顶端绘有梅兰竹菊和福寿字样的在一层,二十四孝图案的在二层。

  环视一圈,并未见到人,傅钲正准备离开,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沉闷的咚咚声。

  他心下一紧,来不及细想,唯恐阿玉出了什么意外,便慌张的寻声过去。

  烛光有限,之前并未看到房间深处还立着一扇屏风,屏风后俨然是另一番风景。

  天花板做成穹顶,三周墙面上都绘着色彩斑斓的壁画,屋中央停着一口金色的棺材,棺身上雕刻着龙凤升仙的图案。

  这时,棺材中又传来一阵声响,傅钲急忙走近,一边喊着阿玉的名字一边去推棺盖,使了半天的力那棺盖却纹丝不动。

  他心里焦灼,犹如在火上翻烤,咬着牙,气沉丹田,手臂血脉贲张而起,额上的青筋也鼓起来,没一会,他便尝到血腥的味道,嘴唇早就被咬破,鲜红的血滴落在棺盖上,瞬间消失。

  他曾闯过刀枪剑雨,也曾被逼至绝境,甚至六年前爷爷在面前渐渐消散,他都没如今的紧张和无措。

  鬓角渗出汗珠,后背已经汗湿,血液向心脏涌去,砰砰砰似要破胸而出。

  饶是如此,棺盖沉沉,他依旧无能为力。

  耽误越久,傅钲心下越不安,正准备去叫人时,忽然看到棺盖缓缓滑动,随即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伸出,清淡的话语传来:“吵什么?”

  傅钲上前两步,将人扶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她安然无恙,只是头发有点凌乱,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正准备将她额上的发拂开,叶凝玉似有所感,微微侧开。

  傅钲手僵在半空,心里苦涩得很,若不是当年将她推开,说不定已是同声相应,同心相知了。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阿玉,你在里面做什么?吓死我了。”

  叶凝玉刚要走,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转身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倏尔一笑,“我倒是忘了,还有你啊!”说着,指着那金色的棺材对他道:“躺进去。”

  傅钲一愣:“......躺进去?”

  叶凝玉并未多言,神情却不由拒绝。

  傅钲叹口气,好吧,命都能给她,这算什么。

  他身高腿长,长腿一跨,便进了棺材,刚刚躺下,只听嘭的一声,棺盖已然合上,毫不留情,斩钉截铁,一点招呼都不打。

  刚才他费半天劲也不能推开,也不知她是如何做的。

  傅钲不由得气笑了,亏他刚才还担心的要死,“阿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叶凝玉并未回他,只是问到:“看到北斗七星了吗?”

  她的声音透过厚厚的盖板传来,显得有点沉。

  傅钲心里有气,并不配合:“没有!”

  叶凝玉哦了一声,“那你待着吧。”

  傅钲听她语气带了不悦,也不敢再闹,阿玉做事有分寸,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他安静下来,环视一圈,黑乎乎的,的确什么都看不到。

  又听她问了一遍:“看到北斗七星了吗?”

  “......没有,”说完又觉得语气生硬,怕惹她生气,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漆黑一片,真没有。”

  “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叶凝玉在外面吟诵了几句偈语,说来奇怪,之前隔着棺盖听到她声音,觉得有点沉,现在再听,依稀就在耳畔,轻轻柔柔的,让人烦躁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傅钲听不懂她吟的是什么,但也不敢问,问了真怕她会一气之下拿出镇钉将棺盖钉死。

  他渐渐迷失在她嗓音中,四周静了下来,其他感官被放大。

  他忽然记起初见时阿玉那双明亮晶莹的眼,宛若一汪秋水让人沉溺,天上星辰也不及其耀眼,干净明媚,盈盈带光。

  如今却是珠玉蒙尘,如晦如泣,现在她所处的世界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是真的心疼啊。

  静默半晌,傅钲忽然看到头顶的棺盖隐隐有几个白色的点。

  他定睛看去,白色的点依稀是一个图案,他数了一下,正好七颗,俨然是北斗七星图。

  他一喜,急着邀功,“阿玉,我看到了!”。

  然而并未得到回复,他又试着唤了一声:“阿玉,你还在吗?”

  叶凝玉并未离开,那北斗七星是她亲手嵌上去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到。

  哦,对,她目前看不到,因为她瞎。

  “选一颗。”

  傅钲不知她要做什么,依言选了一颗:“就勺柄第一颗吧!”。

  又听阿玉淡声说道:“哦,破军啊,杀伐之气,先破后立,倒是适合。盯着看吧。”

  傅钲闻言,瞪着眼仔细的看。

  看了一会,眼睛酸涩,胸口也开始沉闷起来,他这才惊觉,棺内的氧气所剩不多。

  但是阿玉并未让他出来,他曾是特种兵,闭气也是训练项目之一,自是比普通人强些,于是便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安静地等待。

  没一会,又听外面传来规律的嘎吱嘎吱声,傅钲细细一听,认出来了,是她平日里躺的躺椅的声音。

  他不由得好笑,把他关在棺材里,她却悠哉的在享受。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知道她就在身边。

  空气越来越稀薄,傅钲不敢大喘,那样会加速氧气的消耗。

  他小心翼翼的放慢呼吸,又要盯着破军看,着实有点难受,手指成爪,紧紧的抠在身下的木板上。

  可心里也不知要验证什么,硬是咬紧牙,不想吭声。

  许是到了极致,他眼神开始涣散,胸口越来越疼,意识像片棉絮轻轻飞扬,但又不愿认输......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清唱,熟悉的语调安抚了胸间的疼痛,似是为他在迷茫中划开一道口子,就像之前他推门时涌来的光,将他引着而去.......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越章引路,人去如纸,鬼去如山,使东即东,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黄神在上,佑我真魂,觅魑魅魍魉,渡他魂忘川,去”

  眼前依旧一片黑,但傅钲却知道他已离开黄金棺。

  四周空旷,阵阵阴风迎面袭来,汗毛倒立,似是沧海一栗,将他淹没在未知空间里。

  他此时才感到一丝恐惧,之前他也进过鬼镜几次,也和那些鬼东西交过手,可却没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鬼镜没有生机,只会让人觉得寂寥,不会让人产生绝望。

  而这里,处处带着死亡的气息,是一种最绝望的窒息,像是没有明天一样,脑海里那些高兴的快乐的美好的情绪,像是沉到万丈深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了......死了......

  也不知想的到底是谁。

  傅钲两眼摸黑漫无目的走了一会,除了瑟瑟阴风,未见异常。

  除了刚到时有一瞬的胆怯外,现在倒也逐渐适应。

  他突然想到,阿玉刚开始看不见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害怕?现在呢?她还怕不怕了?

  他想经历一次。

  傅钲闭着眼往前走,不太适应,走了没几步便踢到自己,他下意识想睁眼,又急急把眼闭紧。

  越走脚步越慢,未知的恐惧让他总感觉前方似有障碍物,双手也想触摸着什么......

  这太难了!

  六年的时间,她过得一定很苦。

  好在这地方一马平川,没什么路障,不至于让他摔倒。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感前方射来一道光,他顿了下,慢慢把眼睛睁开,适应一会后便眯着眼往前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盏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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