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无头女尸案97
那路灯孤零零的矗立在黑暗中,将那片区域晕得昏暗,四周无他物,显得诡异。
傅钲走到跟前,围着路灯环绕一圈,这路灯很平常,笔直的电杆顶上是半圆的灯管,是路边常见的样式,并无异常。
哦,就连电杆上面都还贴着半张a4大小的广告:“xxxx重金求子”“办证xxxxxx”“专治x病”。
广告上面的文字中有几个字稍微比其他大一点,像是凸出效果一样,就连下面手机号,每串号码中也有几个数字的字体比其他大,很常见的宣传手段。
贴广告的人肯定有强迫症,三张广告一张接一张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是用尺子测量过。
电杆靠下位置有一排编码:bjxwl3860z。
电杆编码都代表着位置,报警时若不知道所处具体方位,只要找到电杆上的编码,拨打报警电话报上编码,也是一种办法,并且准确性比较高。
傅钲隐约有预感,这个位置和最近正在调查的案件肯定有关。
他顺着路灯接着往前走,走了好久,身后的灯光早就消失,正当他泄气时,豁然发现前面又透来昏暗的光线。
他急忙像飞蛾似的向着光亮处奔去,果见又是一盏路灯。
他急忙上前查看:三张规规整整的广告,编码bjxwl3860z。
嗯?眼花了?编码的重要性他自然知道,所以刚才特意记过,怎么会一样?
傅钲又围着前后转了三圈,还是一样的信息。
他特意换了方向,从左侧离开,绕了半天又回到同一盏路灯,一样的广告,一样的编码。从右侧离开,依旧如此......
鬼打墙了!
傅钲索性不再走,依着路灯坐下思考。
他对玄学本就不太懂,异能和含章为他添了浓重的一笔,可他是物理攻击啊,并不是法师。
走了半天,除了这电杆,什么也没有,他心知这应该就是阿玉让他来的目的,可要怎么出去,阿玉没说。
他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如何破局。
他有时在想,是不是阿玉太烦他了,故意把他关在这么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也挺好,她有怨说明还是在意他,但是就怕她把他忘了,放任他在这绝望的角落自生自灭,某一天忽然想起来看他时,他只剩一堆枯骨。
他打一冷颤,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孩子都出来了。
傅钲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虽然不懂鬼打墙,但是懂科学啊。
这么漆黑的环境,又没有参照物,很难保证走的路线一定就是直线,就算是直线,走一圈又回到原位,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空间是圆的!麦哲伦航海证明地球是圆的,今儿他傅钲用脚丈量的这个维度也是圆的。
就不知道这历史性的发现能不能在玄学史上留下一笔。
那么问题来了,地球有重力和引力,所以人才能站在地上,要想脱离脚下的土地,只能飞。
他不会飞,但是他会爬目测这路灯也就8米左右,就是过于笔直不太方便。
他思索一番,抽出腰带,一端缠在杆身绕成圈,一端绕成两个结正好能蹬得进,自制了一个简易的攀爬工具。
还好他一直坚持锻炼,臂力腰力爆发惊人,没一会便爬到顶端。
固定住身子,抬手向上摸去,一片虚无。
地面距离最近的对流层大概是12千米,一般的鸟儿扇断翅膀也很难飞这么高吧!
他把腰带拿出来,握住一端,将腰带像鞭子一样狠狠往上抽去,只听啪的一声,腰带豁然抽到硬物,又接着抽了几次,阵阵拍打的声音刺破黑暗,远远传去......
叶凝玉在棺外听到砰砰声,一声接一声让人心烦,她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闹钟,按了上面的开关,只听一道机械声传来:“北京时间17点”,也就半小时。
她懒洋洋的将闹钟放回去,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纸,黄纸上密密麻麻画着一些图案,手腕一抖,黄纸无火自燃,她念出回魂咒语:“敕令相弘,开阴阳道。三魂永久,魄无损倾,魂来归宫,魄来扶体,万邪归正,诸压归尘,傅钲,速归!”
此时,傅钲正挥舞着“皮鞭”,啪啪的声音勾出心底残留的战意,若不是在电杆上,他真想撸上袖子大干一场。
正想着,忽然觉得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脚下一团白雾,之前矗立的路灯就像是电影特效一样,从底往上慢慢消散。
心下一惊,他刚想往上爬去,奈何那白雾越缠越紧,路灯消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转眼到了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双手握住的地方眨眼间被吞噬,腰上传来大力,像是被几人合抱住齐齐往下坠。
“妈的!”他低骂一声,身子随即往下掉,他估计自己这下肯定要摔死了,不料刚才的地面早已变成一个深坑,那白雾拖着他径直往下。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傅钲,速归!”
双眼一花,再睁眼时,便看到自己躺在金棺里,棺盖已然打开,正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没劲儿,脑海里像一团浆糊混乱一片,胸口还翻涌着呕意。
“吐里面这口棺材就送你了。”
这个送字用得极好,至于是哪种形式的送,他不想深究,但四舍五入,她要送东西给他啊。
叶凝玉又捏了一张符,弯腰啪叽一下贴在他脑门上。
但她看不见,贴歪了,贴在鼻梁上,力度还不小,鼻子都拍酸了。
傅钲捂着鼻子叹气,骂肯定是不能骂的,还得夸她拍得好。
贴了一会,傅钲感到之前的不适已经全都消失,神台也清明,甚至比以往还精神抖擞。
叶凝玉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便问道:“可以出来吗?”
傅钲身强体壮,自是可以,还想表演一个鹞子翻身,话到嘴边忽然变了:“我觉得要人扶一下”。
叶凝玉毫无神采的眼循着他的方向盯了一会,点点头,也不言语,微微伸手。
傅钲气血上涌,幸福来得太突然。
“唉?唉唉唉!阿玉阿玉别盖别盖!”说着急忙起身,单手撑在棺沿,身子一翻,稳稳立在地上。
转身一看,嘭的一声,棺盖已然合上。
嚯!还好他动作快,不然又得关里面了,她这冷酷无情的模样,还真真让人难过。
傅钲想起刚才的经历,急忙问:“阿玉,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去了哪里?我看到一盏路灯,是什么意思?”
叶凝玉似乎不太想搭理他,并未解释,只是说道:“别问我,不知道,自己查。”
傅钲:......
过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之前一直说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也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来就是因为案子的事,可这
这叫什么事!
傅钲抬手握住叶凝玉双肩,她身形纤细,骨架也小,这么一握已经是半拥在怀。
掌下传来温热之感,看似单薄的身体却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他知道,任何时候,阿玉都是超然的存在。
他当时有过彷徨和自卑,后来想通了,他究其所以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她眼里,渺小如蝼蚁,就算多活几世,也望尘莫及。
可他也会拼尽全力跟在她身后,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
他爱她。
只是单纯的爱她,拼尽一切想让她安好护她周全,纵然她不需要。
“阿玉,我来,并不是因为案子的事。”
“哪怕你是普通人,我对你的心未曾改变。”
“你就是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叶凝玉听完,手指微微动了下,若无其事的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递过去。
傅钲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暗黄色的符纸中央,有个血红的字“渡”。
这字写得苍劲有力,笔锋如刃,迎面而来是一股肃杀之气,最后一捺有点模糊,像是一团晕开的血迹。
“这是?”
叶凝玉说:“你以为这棺材铺,为什么要叫‘渡’?”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渡令亡灵得以往生。那两人冤死,尸身不全,魂魄终日徘徊在鬼门关,不渡忘川,不入轮回。”
其实,这个店名并不是她所取,当年占卜的时候,卜出这一卦,她就有预感,但是她清闲太久,懒得多事,只是挂了“渡”的名而已。
谁知最近在请灵的时候,桌上忽然出现这符纸,她就明白,天道是要让她担起责任来。
傅钲看着手中的纸张,只觉似有千斤重。
“叶儿姐吃饭啦!”屋外传来宛然的喊声,叶凝玉应了一声,伸出手摊在半空。
傅钲见状,急忙将符纸递过去,叶凝玉接过,右手还伸在前方。
嗯?这是要牵手吗?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搭上去,却被叶凝玉毫不留情的挥开,“刚才的符!”
傅钲这才想起刚鼻子上被她贴了符纸,起身的时候觉得有点碍事,便扯下来放裤兜了。
她送的东西他舍不得丢,以前做错了,现在不论是什么,都得当宝贝一样供着。
叶凝玉接过黄符,用火将符纸点燃,又拿出一个碗,碗里盛着半碗清水,将快燃尽的符纸放到水里,嘶的一声,火光消失,也是神奇,碗里的水立即变成黑色,像是一碗墨汁,她将碗递过去:“喝了!”
其实不太想要,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不喝行不行?”
叶凝玉冷笑一声:“行啊!待会外面选一个你喜欢的样式。”
......傅钲喝了一小口,那味道又苦又涩,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臭气直冲脑门,差一点就把他熏吐了!
这味道比当初秦三喝枕头水差不了多少吧?!
傅钲举着碗,视死如归地喝完。
“呕”
“憋着。”
“哦,对了,喝完半个小时后再离开。”
“为什么?”现在有点线索,他急着回去查,要是平日,别说半小时,不让他走,他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叶凝玉懒得回,说完这些,又恢复之前冰若冰霜的样子,好像再和他多说一句都罪大恶极。
傅钲给羊羊羊打完电话,让他去查一下那路灯的位置。
挂了电话就看到叶凝玉和宛然围坐在院里吃饭,宛然倒是细心,吃上两口便问一遍要不要吃土豆啊鸡蛋啊,肉啊之类的。
叶凝玉脸上带笑,语气轻柔的回应着,这态度和对他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他在两人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两菜一汤,素炒土豆丝,小葱炒肉丝,黄瓜鸡蛋汤,黄瓜也是切成丝:“宛然,这是你做的吗?看着挺不错啊!真是太厉害了!”
宛然瞥了他一眼,满脸不高兴,这人最好顺杆子爬,不能理他,转头又和叶凝玉说话。
傅钲不觉得尴尬,特自觉的拿来碗筷坐下吃饭。
边吃边和宛然搭话,好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宛然之前还挺戒备,但耐不住傅钲脸皮厚啊。
之前她在丝丝识海中,还觉得傅钲挺高冷的,谁知道这人如今怎么变得话痨起来了。
傅钲也没办法啊,叶凝玉不想和他说话,要是他还端着,那还追什么老婆。
军师秦三说得对,追老婆就是要不耻下限!
女人本就爱听好话,宛然听了一阵脸色没刚才那么差。
傅钲发现宛若对他在维和部队时期的事最感兴趣,便挑着重点说。
宛然渐渐听得入迷,早忘了给叶凝玉夹菜,傅钲也是鬼的很,不动声色慢慢靠近,趁机为她夹了好几次菜。
最后一次翻车了,因为他一时大意,夹了黄瓜丝。
叶凝玉喜欢吃黄瓜鸡蛋汤,但是却不喜欢吃里面的黄瓜。
丝丝和宛然跟了她很久,受影响也是如此。
两个不喜欢吃黄瓜的人,自是不可能去夹黄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