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直视关胜,目光坦荡,满脸真诚的提醒:“关大刀,林冲,徐宁,鲁大师,包括我在内。这些都是被朝廷迫害的军官,故而梁山上绝非普通草寇。梁山的实力也远非表面这般简单,武艺高强之辈甚多。纵使与朝廷两线作战也不惧。”
“剿匪军能够存在是梁山留情,你们援军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兄弟我个人原因,前来相告。是真的不想看到兄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掺和进来。最后非但没有建功立业,反而下场悲惨。”
关胜面色肃然,心情沉重,他不怀疑结拜兄弟以生犯险前来说的话,那种不好的预感也被证实。就是此行参与剿匪,难以成功,风险极大。
关胜能够想到,其他人也不是笨蛋。
宣赞一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陷好友和自己于险境。又想到立功升官计划难以实施,心有不甘。他看着稳坐泰山般的唐斌,期盼地说道。
“唐斌兄弟,你是朝廷军官出身,不过是遭人陷害。若是立下大功,我等必定为你请功受赏,禀明朝廷,说明情况。将功补过,甚至重入官场。也算是相处兄弟渡难关,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这丑鬼竟然是招揽自己报效朝廷?唐斌听到这番话呆愣当场,半晌未回过神来,傻傻地看着宣赞,突然觉得这家伙长得奇葩,说话也奇葩。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魏定国也连忙赞同附和:“就是,唐斌兄弟,你与关兄是磕头拜把子的好兄弟。眼下他处境不妙,你可不能眼睁睁袖手旁观。当山贼有什么好,不如趁机弃暗投明?”
单廷圭自然是紧跟着好兄弟,加入劝说行列:“不错,上山当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会被朝廷剿灭。唐斌兄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利害。”
凌振其实也想劝说几句,只是想到过往默然无语。郝思文闭口不言,他知道自家兄弟脾气如何,性情刚烈,倔强执拗,认定的事难以回头。
果然,唐斌左看看宣赞,右看看魏,单两人,骤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你们真是愚不可及,真是永远唤不醒的装睡之人。”
唐斌眼神轻蔑地看着宣赞等人,揭穿当朝遮羞布:“哼,你们也是官场中人。当今浑浊世道,腐败官场,你们比谁都了解。本朝重文轻武,有钱当官,任人唯亲,武将遭打压,你就算再有本事再有能耐,没有关系,没有钱,不能升迁。”
“这点你们也比其他人清楚!”
唐斌说在这里,挨个指着在场众人,声色俱厉:“你宣赞,你魏定国,你单廷圭,还有你凌振,关大刀,郝兄弟,你们都有体会,自欺欺人。”
凡是被唐斌捡到的人,下意识默然低头,满脸惭愧。这种丑恶的现象他们见得多,却不敢承认,不想承认,生怕这个容易破碎的梦真的破碎。
“当今朝堂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随意能够栽赃陷害良善之人,如林冲,徐宁,鲁智深,我唐斌的下场就是榜样。你们却还不醒悟?让我与这些肮脏龌龊为伍?朝廷高官贵族视百姓如猪狗,权贵子弟欺压穷苦人,穷人命如草芥。”
唐斌没有闭嘴的意思,越说越激动,转身冲外面呼喊一声。随即有军汉拎着包裹进来递给唐斌。
“这里面是东京城权贵子弟犯下的累累罪行,大名府梁中书等贪官宇宙百姓的罪证,以及曾头市这些年轻汉人百姓,朝廷不管不问的铁证。你们几个亲眼看看,当今朝堂到底如何肮脏。”
“哎,兄弟,别说了。”关胜突然发话了,直视唐斌。他已经基本猜到兄弟来意,试探地问。
“那兄弟为何而来?”
唐斌猛地起身,抱拳行了使节礼,方才说道:“关兄,小弟现为梁山军大将之一,骑兵第二营正将,领三千骑兵。奉命来做说客,招揽兄弟。希望兄弟率领队伍弃暗投明,上山聚义入伙。”
关胜眼神闪烁,心里暗叹“果然如此”。而其他人如郝思文,宣赞,凌振等人再次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一是是唐斌是邀请他们当贼。
二是从唐斌话里听出很多信息来。
如梁山坡茫茫水域,以水师起家,如今却有骑兵,必然有步兵,水师,步兵,骑兵,这是三军齐全。梁山骑兵第二营,那必定有第一营,估计也有第三营,一营骑兵三千,那得有多少骑兵?不排除唐斌在吹嘘,却也足够令众人震惊。
唐斌没有管其他人的神情变化,继续把话挑明:“关兄,只要你起义入伙梁山泊,我敢保证!必定也是一员大将,到时会组建新的骑兵营,在场诸位兄弟也都能成为将领,绝对比现在要好。将来各营扩编成军,关兄及各位能统快千军万马。我等有志之士齐聚,必定有所作为。”
“够了!兄弟,不要胡言乱语。”关胜跳将起来,打断唐斌的话:“蔡太师提拔我为兵马指挥,统率兵马来增援。这是知遇之恩,关某岂能背信弃……”
唐斌声音也是抬高八度,打断关胜:“关大刀,你少在我面前扯这些幼稚可笑的理由。朝廷要你出力,把你吹上天,提拔临时官职。可不要你时,随便给点官职,打发掉你和在座各位。
顶多芝麻绿豆的小官,提着脑袋卖命就值这些?因为剿匪大部分功劳早已被高俅内定给心腹。你们只能吃点残羹剩饭,这跟啃骨头有何异?难听点,那等同于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
宣赞,魏定国等人听到啃骨头与狗没区别这些话很愤怒。可是想到太尉高俅剿匪军已经在剿匪,他们只是增援队伍,胜利后的确是这样。拼死拼活,功劳少得可怜,想升官,几乎不可能。
唐斌声音越发高亢激昂,看着众人,大声鼓舞:“兄弟们呐!你我都是些热血男儿,心存正义之人。朝堂奸臣当道,是容不下我们这种人的。想要谋害你,说害就害,还要什么理由吗?
林教头家破人亡,徐教师在半途被高俅劫杀,鲁大师也被高俅追杀。我也流落至此,独龙岗祝家覆灭,大名府首富卢俊义因为有钱,被陷害,也上了梁山。如此种种,你们不傻又不瞎,如何看不见?为何不能撞着胆子,轰轰烈烈?”
唐斌指着在场众人,痛心疾首:“何必卑躬屈膝?我唐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为性格正直被人陷害,历经种种,洗尽铅华,算是彻底醒悟。
男子汉大丈夫,与其卑微的活着,不如来个敢为天下先。这天下百多年前还是柴家的,他老赵家能夺得,为何他人占不得?我也不怕泄密,梁山目标非常明确,非常坚定,缔造太平盛世。”
“兄弟,你…”关胜听到这赤条条的话,又惊又怒,急忙劝说唐斌:“大宋朝立国百年,底蕴深厚。光是西军就有二十多万,不要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西军敢离开北方吗??”唐斌冷笑连连:“我等早有准备,可兄弟,你又知道梁山的隐藏实力?就是与西军为敌对,也做好随时开展的准备。河东田虎已经打破城池,江南方腊也在快速壮大,房州王庆就在前两天已经占据州城。各路毛贼不说了,数量太多,天下已乱。”
“啊,竟然如此?”关胜,宣赞,魏定国等人听到这惊人的消息大吃一惊。他们对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房州王庆略有耳闻,只是不太详细。如今听唐斌这么一说,才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真是群魔乱舞,群贼纷扰!
“我是看着兄弟的份上,来劝说兄弟并肩作战作。在乱世之中开疆拓土,搏出个未来。你先祖关云长心愿未了之事,关兄秉承志愿,应发扬光大!有时候忠义,也要选对目标,不然是愚忠。”
“言尽于此,关兄和诸位好好考虑,到了济州再做抉择也行。兄弟我会再来劝说,告辞了。”唐斌把话说完后,冲关胜和众人抱拳做了罗圈揖,随即不顾关胜,郝思文挽留,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