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人真晕,倪姷把他肩头在水里折了的箭拔了出来,又撕了裙摆给他严严实实地包扎上,也给自己的双手包扎紧,顺便把石头上的血迹和那水里的木头清理了。
而后倪姷才艰难地把人背上飞跃了河道往密林里钻。
那些杀手哪里会就此放过,定然不时便会追来,河道旁是不能再待了。
过了河道倪姷便把人放下了,而后捡了些较大的干枯树枝用衣裙布料绑在一块,又把人挪上去拖着走。
这人底子实在是好,倪姷略通些医术方才给他把脉,这人哪怕伤口泡了冷水,又被撞了脑袋还发热了,也不见脉象太虚弱。
待他醒来,见到的总得是她艰难护着自己夫君的模样。
啧,时傹真是受苦了。
只是,她也受苦了。
这人又高又沉若不是她练过武,哪个弱女子能这样拖着一个大男人走这么远?
倪姷都不知走了多久,才穿过密林寻到一处略隐蔽的石洞。石洞很深,倪姷把人塞到最里边,她总得去找些吃的喝的及柴火,身上全是湿的难受死个人了。
至于这时傹,会不会在她外出时被人找到后砍了,也由不得她了。
虽然死了麻烦很多,那自己不在也没办法不是?
倪姷把人扔了转身就出了山洞。
干柴倒是遍地都是,只是哪怕雾气渐渐散去,这些干柴还是有些湿气,虽然难了些也不是不能点燃。
时傹那狗东西的伤口很深,得给他找点药,若不然一直发着热,到时候醒来也是个蠢货,蠢货能顶什么用?
倪姷瞥见一旁小水池旁的几株草药,计从心起。
这草药名叫铜丝草,治疗外伤的奇药,只是.....有些疼,也就那么‘一点点疼’,而且委实是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钱,是以没人会用。
很适合时傹。
认识这些草药也是在楠云凝云学医时她略翻了翻医书记下的,若是她有这施针救人的天分她也就好好学了,后来发现实在不行便只能指使属下去学。
倪姷回到石洞口时,虽然只一瞬,可是她感受到了时傹醒了,想必他以为是别人,那杀气,啧,很重。
时傹一点也没动,微微睁开眼眸,瞧着倪姷。
只见这个惯爱哭哭啼啼的女人,竟然背上背着柴火,一手提着两只兔子,一手提着一捆草。
呵,变得还真快。
倪姷心底嗤笑,放下东西转身扑向时傹,又开始哭,哭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都督!您怎的还未醒来?!妾身实在是没法子了!若不是幼时和表哥跑商遭遇祸事而学了些本事儿,妾身哪里能抓到两只兔子!
这草药是当年一赤脚老兽医告诉我们,说是农户都穷,家里养个牲畜不容易,哪里舍得用贵价的药材,是以只能用这铜丝草!
那老兽医说这铜丝草根本不是人用的,因为太疼了,可是它治外伤的药效很好!
妾身....”倪姷哭得几乎快要撅过去,哽咽得说不下去,“妾身只记得这个药了......给您用......哪里能给您用这畜生用的药呀!只是您一直高热不退.....妾身只能得罪了!”
时傹:........
倪姷抽咽着开始用石块舂草药,舂得细碎粘稠后颤抖着手把人的上衣褪了。
又把他肩上绑着的衣料子拆开,瞧见伤口时倪姷一时惊惧,‘没跪稳’一手大拇指‘不小心’抠了进去。
感受到时傹身子略略僵硬。
“都督!都督....”倪姷喃喃两句又连忙爬起来,小心地擦了擦伤口,敷上药,而后用石块割开时傹的衣袍撕了块布下来给他绑到肩上。
之前撕她的,现在撕他的。
总不能逮着一个人撕。
倪姷垂眸便瞥见了时傹那微微紧握的双手,青筋毕露。
很好,开始疼了。
装晕?继续装吧?
想试她?这么好试的吗?
时傹再次失去意识前感受到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痛感,痛得人巴不得立时便死了好!
倪姷点了很久才把柴火给点燃,点燃之后便瞧见了四肢再次瘫软的时傹。
疼晕过去了。
也算他运气好,因为身子略虚弱,撑不了多久,若不然真真是够他痛个够的!
倪姷慢条斯理的褪下衣衫,开始烤,一边烤一边盯着时傹的衣衫,褪了上衣,因着腰带还在是以全都堆在他腰间。
那肩那腰,啧。
倪姷烤好自己的衣衫,而后善心大发开始解时傹的腰带,最后只给他留了亵裤。
总不能只烤自己的不烤他的吧?
她是人家‘爱妾’,总得细心周到。
把他的衣衫摊开放在一旁自己做的木架上,倪姷串起两只兔子开始烤,时不时翻个面。
顺便还拿了一根较粗的木柴用尖锐的石块开始削。
说不得杀手什么时候就找来了,总得给时傹弄个‘武器’。
虽然瞧着不像样,但至少是她的心意。
待时傹下一回醒来,也该退热了。
时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便瞧见石洞口的女人疯一般朝他奔来。
不知为何,瞧见人靠近他本能地避开了。
“都督!妾身瞧见有人过来了!”倪姷抓着时傹的手臂,眼眸微微瞪大,声音很低。
时傹垂眸瞧着自己只着亵裤的身子,眼底难得有些不平静。
“都督您的衣衫妾身已然烤干了!”倪姷说完便连忙从一旁木架上扯下衣衫往时傹身上披。
时傹脸色略有些白,神色不明地抬手接过,“我自己来。”
说罢先抬手扯掉了肩头包扎得极紧的布,还有那一坨折磨人的药,撤掉药的一瞬间,时傹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倪姷瞧着被自己折磨得不轻的时傹,也懒得管他穿衣裳,从一旁地上拿来一支削得略有些粗糙地木剑塞给他。
眼眸亮晶晶地,满含期待地看着时傹。
“都督!这些是妾身给你削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