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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不苍,我的

  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说这话,时傹很是不悦,却不知自己的不悦从何而来。

  只看着他淡淡笑了笑,语气更是冷淡。

  “侯爷也不是多话的人,若是无话可说,便不必开口。”

  郁池樾轻咳了两声,立时赔罪,“是我的不是,虽然我是偶然瞧见都督的神情有感而言,却也是我唐突了。”

  说罢便避开他视线,眸色微微沉了下来。

  他虽不明白这时傹的爱妾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何说出他夫人的名字。

  可是方才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危险。

  那种好似一切尽在她掌握的危险。

  是那等藏在暗处,不知不觉便能咬人一口的危险。

  她诈死离开,忽而瞧见时傹,再与他对视,竟然能面不改色一息之间便做出应对。

  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

  再加上她有一匹北地的狼.....

  北地的狼不是不能买到,只是实在没有女人会买。

  这事不是说不过去,只是他就是觉得奇怪。

  这种奇怪只是一种没有任何证据,只出于本能的直觉。

  不愿在这话里与他多言,时傹愈发不耐烦,“你说的铺子在哪儿?”

  郁池樾道:“既然知晓了铺子所在便也不必着急,咱们是偷偷来的,不可太过张扬直接找上门去。

  先找个客栈住下,待我的人探查得再清楚些,与他们说明来意,而后上门才是最好的。

  若不然也怕他们觉得冒昧而把我俩的行踪传扬出去,到时候,哪怕再忠心,那朝隍也是回不去了。”

  朝昌帝放出了两个在朝中手握兵权的重臣,又交回了陇西的兵权,对于他俩的可去之地,自然是用圣旨交待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他俩出现在「无主之地」的事儿,在未与朝昌帝撕破脸皮之前,自然不是能传出去的。

  时傹对他的话也没什么意见。

  他手里武功高强的人的确比郁池樾的多,郁池樾家家族繁盛,积年累积的人手定然是比他多得。

  能查到比他多的消息,也不足为奇。

  时傹看向站在身侧的霍平,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之前不是说过有一个人,名叫郑光?把人带来见我。”

  说罢先行转身朝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霍平和花清越面面相觑....

  这等事关几岁小姑娘的事,之前不是与倪姷说了会儿话便说要放了人家吗?

  既然是放了人家,自然便没再派人盯着了,这会儿一时半刻能上哪儿找去?

  这不是为难人吗?

  怎的开始想一出是一出了?

  郁池樾感慨地拍了拍花清越的肩,又状似无意地往上瞧了瞧,而后才抬步跟上了时傹。

  花清越更是莫名其妙,根本不想进那客栈去接时傹那些非人的命令。

  “霍平啊,你带着玄隍卫去找吧,靠你了。

  我得去喝喝酒,泡泡温泉池子解解乏。”

  霍平:........

  无主之地的峡谷,因着与三国相连,所以除了一条最长最宽的大峡谷之外,还有两条较窄的小峡谷。

  大峡谷往两条小峡谷的转角处也是最为繁华的所在。

  转角中段三层是一家近百年的老店,专供吃喝玩乐。

  花清越把自己扒光放进了一个两丈宽的池子,水面之上悬空搭了一块镂雕可以移动的长木块,上头放着几个托盘。

  托盘里满是精致小食和各式酒茶。

  这地界的膳食,皆是集三国之长所制,自然是比很多地方的都好吃得多。

  他从前也是常来的。

  原本这些托盘都是漂浮在水里的,谁知那搓澡的大哥听闻他已十天半个月没有沐浴,便直接命人放了这么一块镂雕木板。

  根本不让装着吃食的托盘接触这水。

  别说旁人嫌弃他,就连他自己都要受不住了。

  跟着知韫的这一路,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喟叹一声,阖上眼眸,又把自己往汤池里塞得更深些。

  在他几乎快要睡过去时,听到了两声落地的声音。

  的确,这屋子根本没顶......

  他痛苦且无奈地睁开了眼,便瞧见了倪姷和‘月娘’。

  两人面无表情地的坐在房内的长椅上。

  他的衣袍可怜地躺在长椅之下。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心,而后忽而想到了什么,双手猛地向下伸去,死死捂住。

  “这是女人能随便进来的地儿吗?!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我出去再说?有没有点羞耻心?”

  酒如霜朝下瞥了一眼,淡淡道:“不就二两肉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谁知你多少日没洗了,这水里被小二放了这么多澡豆,鬼才看得清。”

  花清越:........

  倪姷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说说吧,时傹怎的来了?瞧了燕南和陇西还不成,还到这地儿来干什么?”

  花清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语气里都是佩服,“你怎的不问问你,你这一连串一套接一套的戏码,都把知韫的脑子都懵了,谁知他放没放下。

  来这儿是因着燕南粮仓快空了,郁池樾说查到了一个叫「不苍」的隐秘商号,这便是来谈银子的。”

  倪姷:..........

  酒如霜:......

  瞧着两人突如其来的沉默,花清越也未曾觉得不对,瞧见倪姷他实在是有太多话要说了。

  现下更是不吐不快,“你说说你,死便死了吧,怎的不直接弄一个假的尸体,还玩什么拿了人家念珠.......”

  说罢他愣住了,他瞧见倪姷手腕上也缠着一串人骨念珠。

  “你这.....这是又从扬州送来了?”

  倪姷面无表情道:“照着时傹那较真的性子,我弄个假尸体他能瞧不出来?

  时傹那串在扬州我的棺材里呢。

  这串,是我的。”

  花清越抬手抹了一把脸,消化了下这些话,想了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

  知韫和倪姷,天生一对。

  而后懒得再管这些,又问道:“那你知晓「不苍」吗?知韫去谈,可能谈成?”

  倪姷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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