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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灼伤心脉

  时傹再次吐出一口血后,浑身戒备尽数散去,又恢复成了寻常那般散漫模样。

  感受着喉结处微微刺痛,胸膛小弧度地上下起伏,幽幽地喘着气,过了好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倪姷,你倒是藏得够深。”

  一身高得骇人的武功,在时府近两年的时间里竟然可以一丝不露。

  呵。

  倪姷看着他的脸,他还是那么好看,深邃的眉眼永远含情,周身冷冽之气散去,唇角留下的血迹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破碎之感。

  “时傹,你还是这么好看。”

  听着这登徒子般的话语,时傹怔了怔,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酒如霜的笑声从不远处是传来。

  “哈哈哈哈.....这么快就拿下了吗?”

  酒如霜飞身靠近倪姷,也居高临下地看着时傹,朝她道:“阿姩,我们那边燕南将领都已尽数拿下,随时可以结束战事。”

  倪姷点点头,随手掷了手里的剑。

  酒如霜立时就朝四周高声喊了一嗓子。

  “时傹被擒!缴械不杀!”

  这话四周但凡听见皆是一一传了出去,两刻钟不到,传遍了整个战场。

  时傹听得脑仁疼。

  倪姷垂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的,还等我扶你起来吗?”

  说罢便转身离开走向不远处的白降。

  时傹无视着酒如霜那饶有兴致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倪姷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朝倪姷走去。

  酒如霜看他走了两步,上前猛地撞开他,而后快速揽上倪姷的肩,回头略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时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随后转身走远了。

  倪姷正与白降相商如何将一众燕南将士打散混入关北大军的问题,并未察觉那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挑衅。

  “让那些个燕南将领站前头去,他们手下的人协同作战已久自然不能散得太过,待他们各自的人手集结之后,让你手下的将领去领人。”

  白降颔首:“主公,若燕南将士合拢太过会不会徒生变故?

  他们可都是久经沙场之人,怕是难以驯服。

  更何况,今日咱们的将士可是放过了不少燕南将士,燕南将士死伤只在少数,他们人实在太多了。”

  倪姷看了看四周,正巧瞧见了一个关北将士背着一个燕南将士往医士之处跑去,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她笑了笑,“这便是我为何下了密令今日要少杀人的原因,决战前又给送粮,决战开始又甚少杀戮,任谁都觉得离谱又匪夷所思的事儿,燕南将士自然也能多少明白些。

  更何况,时傹还在我手中,群龙无首之下,自然只能认我这个唯一的主子。”

  白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抬头找了一圈时傹,远远瞧见人寻了一块略大的石头,姿态闲适自在地靠着石头歇息,根本不曾跑远。

  倪姷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后略微皱了皱眉,又朝白降道:“把楠云找来给他把脉去,伤得不轻。”

  酒如霜立即便道:“我去,我喜欢看他吃药。”

  说罢一溜烟跑远了。

  白降又看向倪姷,“主子,燕南军已然拿下,燕南也尽入我们手内,接下来可是要往西?”

  倪姷微微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笑意。

  “郁池樾拿着我给的银子,从西域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吃食,陇西总归能平静,他不是什么安分的,时傹更不是。

  “燕南军既然要并入关北,自然不能立时分出去,燕南却不可不留人守住。

  “若我们转而攻打关北,谁知燕南会干什么,燕南又只爱听时傹的话,我若不拿粮草逼他,他也没这么容易与我玩这毫无战术的对决。

  “我们带着关北这么多勇士从北走到南,他们却没打过几场仗,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那股劲儿,自然得继续往南使。”

  闻言白降依然神色如常,跟了自家主子这么多年听到这些命令已然没有当初那么震惊了,现如今听来就好似主子说明日要吃烤肉一般简单。

  更何况的确如主子所言,将将收拢燕南军,自然不能如此轻易就把人又放回燕南。

  再没有什么能比一同打上几场仗更能培养将士间兄弟情谊的了。

  白降颔首:“属下这便去办。”

  ....

  酒如霜对于自己打不过时傹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在。

  看见他被倪姷打成这样子自然心内畅快,为他找楠云把脉更是迅速,就想看看他到底被打得多惨。

  骨阳霍平皆找到了时傹,现下正候在一旁盯着楠云把脉。

  “你不是倪姨娘身旁的小侍女吗,你能把什么脉,你能行吗?”

  霍平焦急不悦的话刚落,就被楠云猛然闪身上前抬手冲着他后脑就是两巴掌。

  打完又笑眯眯地看着他,“记得把‘倪姨娘’这个称呼忘了,日后得叫主公。”

  说罢不待霍平反应,转身走出两步在时傹身旁蹲下,抬手把脉。

  “都督放心,属下医术与祁医士不相上下,自然能为您把脉诊治。

  主子武力自成一派,内力只要入体便灼人得厉害,最能灼伤心脉,一般的医士都是没法子治的。”

  在霍平愣怔间,骨阳好心上前替他揉了揉后脑。

  时傹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从霍平脑子上挪开,淡淡看向在一旁笑得无比灿烂的酒如霜。

  “老祁也是你们的人?”

  酒如霜弯腰一拊掌,直接笑出了声。

  “猜对了,老祁可是阿姩的爱‘将’,倒是有劳你为他付了多年月例了。”

  时傹:........

  时傹只觉已然气到没力气再气了。

  “呵,她做出什么事我都不觉奇怪了。”

  楠云把完脉从一旁篮子里寻出两瓶药放在一旁,叮嘱道:“时公子,白色这瓶是压下胸口灼热之气的药,每日一粒需连用半月。

  青色这瓶是治疗内伤的药,得配合着您自己运功,期间可能会吐血一二次,实属正常,不必惊慌。

  三个时辰内灼热之气会渐渐让您感到噬心之痛,三日后才能缓解。

  不过,您也可以去求求主公。”

  时傹方才将将觉得已然气到没力气再气了,现下又被气笑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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