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如霜看向倪姷的表情属实有些嫌弃了。
就差写着,‘就花清越这样的你也看得上了?’
倪姷:......很好。
那边时傹还未曾开口,只听得花清越又道:“我是你好兄弟,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心思?我那日就是想着逼你一次罢了。”
时傹只淡淡‘嗯’了一声,声音带了些笑意。
花清越又道:“只不过,以我有过那么多女人的经验来说,知韫啊,女人这种东西最是狠心,你可别陷得太深。
特别是倪姷这种能稳稳握住这么产业的女人,她可绝不简单。”
倪姷:.......
时傹轻笑了两声,“嗯,我知道。”
花清越:.......不,你不知道。
又听得有人上楼,敲开了时傹和花清越包厢的门。
“都督。”
“进来。”
“都督,倪姨娘和夫人也在顶楼另一个包间用膳,一同用膳的还有那位花公子带回来的叫‘月娘’的姑娘。”
时傹微微敛眉。
内力高深之人的确可以听到旁人听不见的低语,可也是需要专注才成,若不然也是会被吵死的。
两人方才上楼之后便未曾专注过。
花清越只觉头大,得,说坏话说到人家面前了。
很想死。
听见隔壁这死动静,倪姷和酒如霜两人又开始认真用膳,时不时说笑两句。
这一回倒是带上了凌醉蓝。
包间门被叩响,倪姷示意凌醉蓝开口。
凌醉蓝道:“进。”
时傹推开门,果然瞧见三个女人坐在一块儿用膳,菜都用得差不多了,酒也没少喝。
三人起身见礼,“都督,花公子。”
花清越摸了摸鼻子,根本不敢看倪姷,只看向酒如霜问道:“你怎么和她们在一块儿了?”
酒如霜笑得温婉,“公子,我和侍女上街不小心摔了一跤惊了时夫人和倪小姐的马车,夫人心善邀我随她们一起到阑楼用膳。”
凌醉蓝悠悠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回话,“都督和花公子可用了?可要叫小二再重新上一桌?”
时傹道:“我们在隔壁叫了一桌,不过,这包厢是谁的?”
阑楼这种朝昌出了门的酒楼,更是朝隍城世家间身份象征的包厢,连他都查不到后头主人的包厢,这三人怎能进来。
倪姷笑道:“背后的主人与我父母相识,所以我便借来与夫人和月娘用膳。
阑楼顶楼,尽享朝隍美景,这机会难得。”
时傹也没多问只点头,而后又想到了花清越所说的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倪姷一眼,道:“你们用吧,早些回去。”
说罢便带着花清越转身走了,只不过花清越转身时偷偷看了倪姷一眼。
倪姷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走得更快了。
倪姷和凌醉蓝用完膳便先行回了时府,也没管时傹和花清越有没有用完,酒如霜倒是留在那儿等着花清越随他一同回时府。
一进时府,倪姷就又变成了那个恭敬的‘倪姨娘’。
“夫人,时辰也不早了,妾身便先告退了。”倪姷欠身行礼。
凌醉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好,你回去歇着吧。”
“是。”
瞧着倪姷和白降离开,代玉再也忍不住,“夫人,您今日可是受欺负了?”
闻言凌醉蓝有一瞬间的恍惚,欺负?说起来也算不上,若是倪姷当真守约,那么她会得到解药,甚至可以全须全尾地离开时府。
她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什么为女之责,什么为妇之道,她只觉厌烦。
凌醉蓝看着那两道逐渐模糊的身影,笑了笑,“我未曾受到欺负,日后对倪姨娘再客气些,不该问不该说的都不要开口。”
代玉眼底都是担忧,却还是颔首,“是,夫人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做。”
凌醉蓝看向代玉的眼睛,这小姑娘眼里的担忧落在她眼里,她又笑了笑,“走吧,回去歇息了。”
倪姷和白降进入泠雪居时,楠云和凝云都在廊下候着。
“主子。”
倪姷正欲抬步进屋,竟瞧见楠云面上有红肿的巴掌印。
“进屋。”倪姷脸色不是很好。
三人随倪姷进屋,而后跪地。
倪姷语气很淡,“说说吧,怎么回事?”
楠云神色如常,颔首回禀:“属下时不时出府总是会买一些药材香粉来为主子调配常用的东西,今日遇见永华郡主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她请属下进了淑景苑,永华郡主妄图收买属下,属下拒了。永华郡主身旁的拂冬便以属下对郡主无礼而打了属下十巴掌。”
想必淑景苑看着她摆弄药材,便以为能从楠云入手从而对她下手了。
倪姷脸色更冷了,“几个时辰了?打回去没?”
楠云默了默,道:“属下怕坏了主子的事儿,是以还未曾动手。”
倪姷淡淡道:“笑话,我就是这么教你们吗?多大的事儿我不能解决?待会儿时傹定要来泠雪居,我和他说话,你给老娘去打回来,不把她打得见不了人便不必回来了。
敢对我的人动手,找死。”
三人垂首笑了,主子总是如此,她的银子她的人,她不开口谁也动不得。
楠云道:“是,属下定然打回来。”
当真是奇了,时傹放了那话,眼看着对她动不了手,竟然对她的人动手。
还想要试探时傹的底线在哪儿,那便来试试吧。
夜间时傹当真又来了泠雪居,几人送上热水喝热茶后便退了下去。
院子里暗卫五人,白降和楠云乔装好便出了门,两人带了人皮面具便没再带面巾。
时傹沐浴完走进寝屋,问道:“你侍女被人打了?”
倪姷没吭声。
时傹又道:“要我去把人杀了吗?”
倪姷:.......
她和酒如霜已经疯过了,这人是还在疯着呢。
她已经过了动不动就杀人的年纪了。
真是的。
“都督难不成会为了我这么个妾室,去得罪永华郡主?”
时傹神色坦然,“不然呢?”
看吧,这就是面对这人做戏时的难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