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将接风宴设在了一家餐厅。

　　在苏联，普通老百姓几乎不去餐厅吃饭。

　　一来是因为贵。

　　餐厅消费大概在25卢布左右。这个价钱几乎是一个莫斯科学生一个月的助学津贴。

　　人们往往选择在家里或食堂吃饭，这样只需要1卢布左右。

　　二来是因为，大多数人对餐厅的观感不佳。

　　有不少人认为，餐厅是堕落的场所，聚集了很多犯罪分子。

　　柴可夫斯基无惧世人的眼光，口袋里也不差钱，所以带着四个中国人和自己美丽的妹妹，浩浩荡荡地进了一家常来的餐厅。

　　他们在角落的一张方桌落座，就听见邻桌的几个男人在饮酒作乐，大声嚷嚷。

　　李浩成郑狠听不懂，邵奇轻声翻译给他们听。

　　他翻译得很接地气。

　　将“БлядьБлинПиздецЁбионовротСкатинасукасны”等脏话，巧妙转成带有方言意味的中国话。

　　坐在中间的青年男人像是领头的。他啃了几口鸡腿，嘬干净手指，举起酒杯。

　　“来来来，兄弟们啊，虽然我们皮特帮派还很小，但是我们还年轻啊！等到两三年后，那个狗屁喀山帮派，什么伊万巴瓦洛夫，统统都要坐到轮椅上歇菜！来，做大做强！”

　　其余几个青年举杯应声，齐呼“乌拉”。看起来应该是那领头的小弟。

　　这时，有位服务员端菜上桌，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中间那位青年男子的袖子上。

　　服务员连声道歉，用手帕擦拭他的衣服。

　　“没事儿。”

　　出人所料，那男人没有发火，而是很平和地摆摆手。

　　“这是你家开的餐厅吗？”

　　“不是，我是在这里上班的。”

　　“没事，去忙吧。”

　　服务员依言离开。

　　等他刚一走远，青年男人从桌上拿起一个大瓷餐盘，抖掉盘里的骨头，然后抡起盘子，像扔飞盘一样，把盘子朝那服务员的后脑勺狠狠飞去。

　　白色的餐盘打着旋儿，呼啸着飞速逼近，砸在了服务员的后脑勺上。服务员应声倒地。

　　桌上的小弟们纷纷鼓掌：“乌拉！”

　　青年男人得意地挑眉一笑。餐馆的大门被“砰”地用力推开，走进一群身穿黑色阿迪达斯的中年男人。

　　领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套阿迪达斯运动装，满脸络腮胡子，双手握拳。

　　他身后的男人们，一人手里拿着一卷黑布，跟着他冲进餐厅，气势汹汹地逼近皮特帮青年的那张桌子。

　　还没等皮特帮青年反应过来，中年男人们便扔掉手里的黑布，人人手中各露出一杆枪来。

　　领头的中年男人钳住其中一个青年的下巴：“认得我不？”

　　青年慌乱地点点头。

　　“认得我就别动，动就打死你！”

　　这个中年男人又走到领头青年身边：“皮特？”

　　皮特的脑袋上被人顶了一杆枪，但他仍不服地昂着头，瞪视中年男人。

　　“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抢地盘？”

　　“没经过我允许还成立了皮特帮？”

　　“你没完了啊？”

　　“你是真想和我拼一下？”

　　“和我们喀山帮拼，你有那个实力？”

　　“你那把破枪没带吧？”

　　皮特不屑地掏出打火机，想点一支烟。

　　点燃火苗，中年男人“呼”一声吹灭，充满了轻蔑。

　　他又点燃，中年男人再次吹灭。

　　他第三次点燃，中年男人还是吹灭。

　　皮特不得不放下香烟和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