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人性失德树无根
茫茫天地难立身
欲望如壑深似海
贪心不足丧良心
……
爷爷见吴昌雨正是自己所猜想地那个人,心里五味杂陈,禁不住泪流满面,他离开座位紧走几步,来到吴昌雨身边,屈身蹲下,激情四射地看着吴昌雨,过了好久,才喃喃地问,“你……你……你是安安?”
吴昌雨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我是陈伯宏啊?”
“陈伯宏?”,吴昌雨仔细地看了看爷爷,然后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
“安安,你还记得小时候被一条大黑狗咬吗?”
“记得”
“当时你和谁在一起?”
“小表舅”
“安安,我就是你的小表舅,我就是……”,爷爷百感交集。
“你是小表舅?不,你不是,不是,小表舅没这么老”,吴昌雨不信。
“四十多年了,安安,你没照过镜子吗?还不是一样满脸皱纹”
“我自从成了废人,别说照镜子,脸都没洗过”
“废人?”,爷爷迟疑了一下,“安安,你说的废人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小表舅?”
“千真万确,不然谁会到这个鬼地方来看你?安安,能不能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
“舅……”,吴昌看到爷爷好像见到最亲近的人,不由得潸然泪下,“我所经历的能写一部小说,以后我再告诉你,舅,你能不能救我出去,这鬼地方待久了会崩溃的”
“安安,你知道吗?告示都贴出来了,明天就要对你实行枪决,我就是特意来救你的”
“舅,你拿什么救我?”
“安安,小表舅我已今非昔比,现在我是县税务司司长,钱书礼这个人我非常了解,这家伙爱财如命,只要给他足够的钱,我相信他会放了你的”
“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安安,那时候你我都小,也许你不记得我叫什么。可是你安安的大名我是刻在脑子里的”
“舅……“从地上站起来,感动不已,他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的说,“舅,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就什么也别说”,爷爷朝他摆摆手,“安安,你放心,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你救出来”
吴昌雨戴着沉重的镣铐,扑通给爷爷跪下了,“舅,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今生今世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爷爷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身体虚弱,不要这样。再说,当初你娘对我这么好,我说什么了吗?”
“安安,别人对你的好,不只是挂在嘴上,要把它铭记在心里,伺机报恩”
吴昌雨郑重的点点头,“我懂了,舅”
“好了,不和你说了,别害怕,我这就去找钱书礼向她求情”
离开监狱,爷爷上了停放在外面的汽车。
“老爷,去哪里?”,伺机屠为问。
“去县政府”
“好的”
汽车在去县政府的路上慢慢行驶,爷爷坐在里面心潮起伏,为了安抚一下情绪,他与屠为聊起天来。
“屠为,你跟我几年了?”
“从老爷配车的那一刻我就跟了您,四年了吧?”
“你觉得一平这孩子怎么样?”
“我不敢妄加评论少爷”
“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也别把我当外人,有什么说什么”
“老爷,在我看来少爷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何以见得?”
“像他这样,生活在这么一个富豪家庭,不赌不嫖,不花天酒地,不沾花惹草,不惹是生非,通情达理重情重义,真正的正人君子,如果让我评分的话,我给满分”
“屠为,你是有意说给我听的吧?整天无所事事,实打实的朽木一根,还什么正人君子,依我看是个笑话”
“不,老爷无为才是王道。您对少爷的期待我清楚,无非两样,一是走仕途,在一个就是做生意”
“老爷,久居官场,您不会没有体会。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官场上哪一个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一个不两面三刀弄虚作假,哪一个不贪污受贿唯利是图?两袖清风赵公明现在还有吗?清正廉洁的包青天现在还有吗?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现在还有吗?”
“再说商场,商场如战场,谁钱多谁拳头硬谁是爷。无利不起早,天下无商不奸,为了利益成为仇家大打出手,出人命的还少吗?”
“无为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啊!”
“老爷,人活着不就是求的温饱吗?既然这些条件都具备,又何必劳累奔波呢?我如果有一个像您这样的好爹,也会像少爷那样过一个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生活”
爷爷被屠为说乐了,“你呀,年纪轻轻的,没想到把人生感悟的这么透彻,人才啊!我的小孙孙长大了能像你这样聪明就好了”
屠为没吱声,偷偷的笑了。
来到县政府,爷爷下了车,直奔政府家属院。
钱书礼已经睡下,忽听管家来报,“禀报县长,陈司长说有急事要见您?”
“让他在客厅里等我”
爷爷被带进客厅,刚坐下不大会儿,钱书礼就到了。
“你家伙半夜三更的叫什么魂,还让不让人睡了,有什么事不会明天再说吗?”,钱书礼一脸不悦。
“县长,这个时候还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事态紧急,明天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
钱书礼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问,“说吧,什么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喜欢直来直去”
“县长,我想从您手里赎一个人,您开个价吧?”
换做别人,吓死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要人。爷爷却敢,因为他吧钱书礼都吃透了,与他打交道别讲什么情意,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你要救谁?”
爷爷把目光转向钱书礼,煞有其事地说,“就是明天您要亲手枪毙的那个”
“吴昌雨?”,钱书礼瞪大眼睛,惊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