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来之不易去匆匆
九泉难论童与翁
搔首苦思实费解
既然造死又何生
……
岳芝兰死了,吓坏了陈伯宏,他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一时不知所措。
钱书礼见状怒不可遏,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走到陈伯宏身边伸出巴掌,狠狠地抽了个耳光,嘴里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什么庸医,就这点本事还敢给人看病,是个纯粹的大骗子,我让你偿命,来啊,给我把他抓起来,打入死牢”
听到命令,两个警卫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拧起陈伯宏的胳膊,押了下去。
陈伯宏被打入大牢,真的和一些死囚关在了一起。
自从被戴上镣铐的那一刻起,陈伯宏就彻底崩溃了,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昏死过去。
……
岳芝兰死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去督军府报丧。
在赵云舒居住的那处小院里,钱书礼找到了赵铁生,他知道此差使非他莫属。
“铁生,见了督军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钱书礼不放心的问。
“主意是我出的,后路我早想好了,县长放心,就是督军有所察觉,咱有替死鬼怕什么?”,赵铁生坦然地哈哈大笑。
“还是小心为好”
“这个我知道”
赵铁生说完,来到警察局,带着两名手下,骑马去了督军府。
赵铁生走了,赵云舒偎依在钱书礼怀里,喜上眉梢,“这个拖油瓶总算死了,从今以后我就成了光明正大的县长夫人”
“唉,为了除掉这个累赘,我是没少费了心思,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哟!”,钱书礼微笑着,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这个我明白,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的儿子”
“那个丫鬟呢?”,赵云舒问。
“我还能让她活着吗?早处理了”,钱书礼轻松地说。
“嗯,就得这样,做事干净利落,不留后患”,赵云舒赞许道。
……
曹隆坡。
白玉在逃跑的路上崴到脚,没追上陈伯宏,等回到家已是天亮。
他走进陈伯宏的房间看了看,见床头上搭着衣服,知道师父已经回来了,便安心地回到自己的住处睡觉去了。
西厢房里,陈一平早已醒来,他在被窝里拿着一张年轻漂亮女孩的照片,不住的暗自流泪。
这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在那桩血案中遇难的未婚妻祝晓彤。
……
县城。
不知过了多久陈伯宏醒来了,他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哎,新来的,别哭了,省点力气吧,你就是哭死在里面也没人管,这样倒给政府省了几颗子弹”,对面牢房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囚劝慰道。
“你是谁?”,陈伯宏止住哭声抬起头来。
“我叫葛怀丹”
“你是个坏蛋,怪不得把你抓进来”
“什么坏蛋不坏蛋的?别说我,在这里关着的没几个好人”
“我是个郎中,就不是坏人”,陈伯宏辩解道。
“别说你是郎中,你娘的郎中没一个好东西,我他妈恨的就是郎中,如果不是郎中我还到不了这种地步呢”,葛怀丹痛恨地骂道。
“你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郎中怎么了,他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把你家的孩子丢到井里了”,守着瘸子不说短话,葛怀丹这么骂郎中,陈伯宏听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郎中就不是好东西”
“你说说,郎中到底怎么了?”
“好,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不妨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是白杨乡葛村人,我爹娘死的早,从小跟俺哥哥相依为命,随着时间的推移,俺俩慢慢长大,俺哥娶了一个漂亮了女人当媳妇”
“谁知这个女人不正经,跟俺村一个郎中勾搭上了,为了他们心中所谓的天长地久,这可恶的女人在饭里偷偷下了药,把我哥毒死了。事发后她不但不反悔,反而倒打一耙,说我为了霸占家产下毒害死的我哥,因此,把我告了官”
“官府来人了,在我睡的屋子里找出了药瓶,他们说动机物证都有,不容我辩解,就把我带进局子里”
“我知道药瓶是那个女人为了陷害我,故意藏到我屋里的,我拒不承认。于是,他们就对我严刑逼供,最终熬不过被屈打成招”
“唉,最毒妇人心。是不是那奸夫淫妇给当官的使钱了?”,陈伯宏觉得他特可怜。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钱是爹是谁?他是扒皮的活阎王”
“你可真冤”
“冤就冤吧,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见怪不怪了,一枪毙命比被他们活活折磨死要强得多”,葛怀丹麻木了,“哎,你是怎么回事?”,他又问陈伯宏。
陈伯宏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葛怀丹。
葛怀丹听完仰天长笑,“哈哈……刚说完,又来一个屈死鬼”
“你怎么知道我冤屈?”,陈伯宏问。
“你小子被人当枪使了”
“何以见得?”
“我问你,钱书礼的老婆是督军的女儿你知不知道?”
“知道”
“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你知道吗?”
“也知道”
“你村里的赵云舒是他的情人,并给他生了个孩子,现在都十四五了,我这外乡人都知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哎呀,我看你是猪脑子,赵铁生这个独眼鬼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为啥能一步登天当上副局长,还不是拿他妹妹换来的”
“对,不错”
“你想想,赵云舒接近钱书礼的目的是什么?都给他生了孩子,能甘心做一辈子情人吗?”
陈伯宏何等聪明,他一点就透,“你是说赵云舒为了得到县长夫人的身份,串通钱书礼利用我借刀杀人?”
“你说呢,区区几根银针,能扎死人吗?这个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是啊,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就没想过有人在你的针上动手脚?”,葛怀丹推测道。
“这个不太可能,针是银的,遇毒会变色,这个我能看出来”
“如果偷梁换柱呢,你还能看出来吗?”
“对啊!”,经葛怀丹这么一推理,陈伯宏如梦方醒,他细思极恐,“肯定是钱书礼在我洗手的时候,偷偷地把针调了包,太可怕了……”
正在这时,葛怀丹的牢门被打开,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走了进来。
“葛怀丹,该上路了”,其中一个冷漠地说。
“这就送我走啊?临走不是还让吃顿饱饭吗?”
“免了,吃了也是浪费”,这个警察冰冷地说。
葛怀丹被押了出来,经过陈伯宏的牢门时,他稍微停留了一下,“新来的,这下知道自己是怎么屈死的了吧?老弟我先走一步了,我在那里等着你,等你到了,咱们一起找阎王告状,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葛怀丹走了,下一个可能就轮到自己,陈伯宏吓破了胆,求生的欲望促使他慢慢地站起来,手扒铁栏歇斯底里地狂叫,“冤枉啊,我冤枉……”
喊了不知多长时间,他渐渐没了力气,慢慢地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