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狐兔喜草密
蜂蝶爱阳春
荷叶罩蛙眠
水养枯木根
酷暑风来袭
天寒火暖身
处处真情在
何必骨肉亲
……
几天后。
外公外婆的病情越来严重,两个人面黄肌瘦,咳声不断,时不时的口吐鲜血,人彻底颓废了。
疫情仍在发展,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每天有十几个人在痛苦中相继死亡,曹隆坡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个具有几百年历史的古老村庄将不复存在,怎能不让人感到痛心!
为什么会这样?归根结底还不是源于可怕的战争。
白玉带领保安团把整个曹隆坡封锁起来,远远看着那一座座隆起的新坟,痛心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这天,从云哲桥上走过来一位中年妇女,她个子不高,体型偏瘦,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裤,包着一块青色头巾,身后背着一个竹篓,竹篓用一块白布覆盖着。
刚走下桥头,就被盘查的哨兵拦住。
“干什么的?”,一个军兵问。
“大兄弟,请问前面这个村子是不是曹隆坡?”
“是的,你去曹隆坡干什么?”
“听说曹隆坡闹了瘟疫,我看我儿子来了”
“现在是疫情高发期,曹隆坡每天都在死人,这里已经封锁了,你不能进”
“大兄弟,我儿子在里面呢,你就让我进去吧?”,这女人急切切地哀求道。
“大婶,不让你进是为了你好,这里是疫情区,说不定你的儿子已经发病或者早就死了,回去吧大婶,不要为难我们,我们都是为您着想”,另一个哨兵好言相劝。
“大兄弟,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儿子如果真得了病,说不定我能治好他,你看药我都带来了”,这女人说着,卸下身上的被篓,揭开了上面的白布。
两个个人低头一看背篓尽是一些野草。
“这东西能治病?”,一个哨兵问。
“兄弟,你读过本草纲目吗?上面的花花草草哪一棵不是治病的良药?”
“你懂医?”
“略知一二,兄弟,你就放我进去吧,我看看我的儿子,就是被传染上死在里面也不会怪你,求求你们,放我进去吧!”
“这……”,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没有了主意。
“兄弟,我来的出你们是当兵的,我不难为你们,谁是你们当家的,能不能把她找来,我亲自求他?”,这女人说。
“好吧,你等着”,一个哨兵说着离开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白玉来了。
“团长,就是她,非要进村看她的儿子”,哨兵指着这个女人告诉白玉。
“大嫂,曹隆坡发生了重大疫情,已经死了上百人人,不是不让你进,万一被传染上,那又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要对你负责,我不能眼看着让你往坑里跳“,白玉语重心长地说。
“长官,十年没见我儿子了,我千里迢迢来看他,他就是死了我也想看他最后一眼,你就圆了我这个我这个当娘娘的梦吧?”,女人说着,哭了起来。
“大嫂,这是我从寇大夫那里得到的死亡名单,告诉我你儿子叫什么,我看看上面有没有他的名字?”,白玉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来。
“他小名叫斜小子,大名叫陈云哲”
白玉闻听不由得呆呆发愣,他不知道是惊是喜,“怎么,你是芳芳姐?”
“你认得我?”,这女人也愣了。
“我是白玉啊!”
“你是白玉?天呐,十年没见我都不认识了”,芳芳惊喜道。
“走,芳芳姐,咱们到凉亭说话”
“好吧”,芳芳回头看到了桥头立的石碑,见上面刻着云哲桥三个字,禁不住地问,“白玉,这做桥是谁建的?”
“曹斜子”
“为什么起名叫云哲桥呢?”
“他是斜小子的外公”
“曹斜子斜小子,这名肯定是他起的”,芳芳笑了。
两个人来到凉亭面对面坐下来。
“白玉,斜小子他怎么样?”,芳芳第一句话便问。
“你怎么知道他在曹隆坡?”
“我从县城打听到的”
“你见到我爹了?”
“没有,我见政府大院站岗的大多是日本人,没敢进,随便找了一个自己人问了一下,你告诉我斜小子到底怎么样了?”
“他死了”,白玉低下了头。
“啊……?”,芳芳闻听犹如晴天霹雳,她定了定心神,又问,“死了几天了?”
“两年了”
“他不是死于这场瘟疫?”
“不是”
“那他是怎么死的?”
“是我害了他”,白玉喃喃地落下眼泪。
“不,这不可能,你是他的亲大伯,怎么会害他呢?我不相信”,芳芳连连摇头。
“我没有直接害死他,但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玉擦擦眼泪抬起头来,“芳芳姐,你是斜小子的娘有权知道一切,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慢慢说”
“我还是从斜小子办周岁宴会说起吧……”
白玉从认识韩帛雅开始,直到我离家出走投河,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芳芳。
“霜雪打遍无名草,天下尽是苦命人”,芳芳鼻子一酸泣不成声。
“唉,我如果不娶个戏子做老婆,哪会出这么多事”
“这都是拙劣的人性造成的,不能怪你”,芳芳说。
“唉,最苦的要数斜小子的娘了,在斜小子还不记事的时候一平就离开了她,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斜小子身上,斜小子屡屡出事,精神上的摧残逼疯了这个女人不说,刚听说又被日本人打死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是那么清楚,听说日本人去家里抢东西,玉嬛不让”
“这不是强盗吗?”,芳芳气愤地说。
“简直就是畜生”
“白玉,我在县城看到有许多日本人站岗,你是不是在为日本人办事?”
“姐,你是不是在问我是不是汉奸?我告诉你,我是狗汉奸,你骂我吧”,白玉目光呆滞地看着芳芳说。
“岂敢,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天职,对政治不感兴趣”,芳芳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眼神里带着鄙视与不屑,“我的大少爷,你能不能放我进去,我要救人”,芳芳说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