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来之不易去匆匆
九泉路上童问翁
山花烂漫为谁开
既然要死又何生
……
白玉知道芳芳看不起自己,他没做过多的解释,谁让自己穿着一身黄皮呢?
听说要去曹隆坡救人,白玉噗通给芳芳跪下了,“芳芳姐,你的医学水平我心里清楚,你肯定能把曹隆坡人从瘟魔手里救出来,我替曹隆坡的父老乡亲谢谢你了”
“我的大少爷,你不要这样,有失你大团长的身份,还是放我去吧”
“芳芳姐,我知道你痛恨我当了汉奸,你只要能救曹隆坡人脱离苦海,你恨我骂我都无所谓”
“大少爷言重了,你我萍水相逢,又没有什么瓜葛,你当不当汉奸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凭哪一点要痛恨你,骂得着吗?”,芳芳冷冷地说着,背起了竹篓。
“芳芳姐,你去吧,到那里找一个叫寇美容的医生”,无论芳芳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白玉一点也不生气。
“我知道了”
白玉放了行,芳芳进了曹隆坡。
……
疫情久攻不下,倍感力不从心的寇家父女,正坐在一起制定下一步抗疫方案,见一个连口罩都没戴的中年妇女,背着个竹篓走了进来,厉声责备道,“谁让你进来的,为什么不戴口罩?”
“我是从江苏来的,到曹隆坡看我儿子来了”
“你是外地来的?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瘟疫?”
“知道”
“知道还敢来,是不是不要命了?”
“大夫,我进村的时候遇见了白团长,他告诉我我儿子早就死了……”
芳芳话还没说完,就被寇美容截了回去,“你知道儿子已经不在了,又来干什么,”是捣乱还是找死?
“大夫,我不是添乱来了,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懂医?”
“真正懂谈不上,读过几本药书而已”
“是白玉让你来的吧?”
“是”
听说是白玉让来的,寇美容立即转变了态度,她帮芳芳把背篓卸下来放到一边,又搬了把椅子让芳芳坐下,“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我叫芳芳”
“芳芳,你有什么高见没有?”,寇尤番问。
“它属于那种疫症,查出来没有?”
“难就难在这里,据我观察,常见的类型都不是,很有可能是一种新的病症”
“寇大夫,我带来了一种草药想试一试?”
“什么草药?”
“月青草,又叫蛇液藤(虚构)”
“这种草我知道,它还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叫断肠草,是一种剧毒草,它的毒性是砒霜的三倍”
“您就没想过试试?”
“他的毒性太大,没有临床经验,怎么能贸然使用?”
“它可是有超强的清热解毒功效”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哪位大夫敢用这种药,我也不敢”
“我想试试”
“你试,拿谁试?万一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拿我试”
此言一出,寇尤番大为吃惊,“你疯了?”
“我没疯,寇老前辈,解除患者的病痛,是一个医者最大的心愿,做点牺牲又有何妨?”
“你这是谬论,如果医生都死在患者前面,谁来看病?别说了,你这种方案我不同意”,寇尤番果断地说。
这时候,寇尤番的助手小谭跑了进来,“寇大夫,四十五号隔离室的病人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好”,寇尤番说着站起来,跟着小谭走了出去。
“:唉,半天的时间,已经是第八个了”,寇美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美容姐,每天要死多少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玉告诉我的啊!”
“哦,每天都在十人以上,昨天死了十二个,有八个是孩子,痛心呐!”,寇美容哀叹道。
“美容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曹斜子的人?”
“认识,他也染病了,他媳妇为了陪伴他故意染病和他在一起,都赶上梁祝了,感人啊!”
“这才是真爱啊!我能不能看看你们?”,芳芳问。
“你与他们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儿”
“他女儿不是被日本人打死了吗?”
“我是他干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他们没几天活头了,去吧,不要时间太长,必须做好防护措施,来,把口罩戴上”,寇美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备用口罩递给了芳芳。
芳芳接过来戴上,又问,“他们在几号隔离是?”
“我带你去吧!”
……
第五十二号隔离小屋。
外公一阵剧烈地咳嗽,外婆倒了一碗水递到他手上。
“唉,过不了几天了”,外公喝完,叹了一口气。
“斜子,不要怕,有我陪着你米”,外婆安慰他说。
“你以为我是怕死吗?我曹斜子除了怕见别人受苦,还真不知道还怕什么”
“那你叹的什么气?”
“昨晚梦见咱的斜小子了,我想他了”
“咱不是马上就见到他了么?”
“如果现在能见到他该有多好”
“别胡思乱想了,他死了,你现在还活着,活人能见到鬼吗?”
“我不甘心呐”,外公长叹一声。
外婆没听懂外公这句话的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甘心。
“斜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不离不弃吗?”
“为什么,因为我斜?”
“你怎么知道?”
“我曹斜子除了斜长得难看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长处”
“哈哈哈哈……”,外婆笑了,“俺家斜子还懂幽默,来,亲一个”
“大白天,让人看见了不好”
“你呀,两口子的事你从来都没主动过,都是我找你,都快走了,你就不会主动一次吗?”,外婆生气了。
“好,我来……”
外公走到外婆身边,把她搂在怀里,捧起那张漂亮的脸,亲吻起来……
这一切正好被推门进来的芳芳和寇美容看到,她俩没忍心打搅这对恩爱夫妻,悄悄地掩上门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