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曰;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与处者焉。
三国;王肃《孔子家语》
……
苏凡和蔡中把我带进陈家大院,我又回到这个实在不愿再光顾的家。
家还是那个家,房子没变,假山还是那座假山,水渠还是那道水渠,屠叔叔不在,没有了我娘,韩帛雅死了,不见了程妈,里面来来往往的家人都是陌生面孔,我一个也不认识。
苏凡和蔡中领我来到假山西面韩帛雅原来住的地方。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报告”,苏凡说着,进了屋。
白玉回到家,正在思虑刚刚发生的事,见苏凡走了进来,忙问,“怎么样,人抓到没有?”
“抓到了”
“什么人?”
“他不说”
“把他带进来,我亲自审问”
“是”
苏凡来到外面,把我带到了白玉面前。
“啊……是你?”,白玉一看是我,不由得呆呆发愣。
“大伯,我是斜小子”,我激动的心快要蹦出来了。
“斜小子,我的斜小子,你还活着?”,白玉紧紧地把我抱住,兴奋不已。
“我没有死”
“队长,他是谁?”,蔡中问。
“他是你家少爷”,白玉告诉他。
“见过少爷!”,苏凡和蔡中两个人一起跪下来,同时说。
我把他俩拉起来,掏出几块大洋分给了他俩,“起来吧,这是见面礼”
“谢少爷”
“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找大伯,不想让爷爷知道,你们两个不要把我回来的事说出去,知道吗?”,我嘱咐他俩说。
“明白”
“好了,你俩先出去吧!”
“哎…”,两个人答应着退了下去。
苏凡和蔡中离开了。
白玉让我坐下,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上,“斜小子,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没来得及回答,直接说明来意,“大伯,这件事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我有件重要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屠为屠叔叔在县城你知不知道?”
“怎么,他回来了,现在哪里?”,白玉心头一喜。
“他受伤了,现在一家客栈里”
“怎么受的伤?”
“为了救我们,被日本人打的”
“他是八路军?”
“我不知道”
“伤的怎么样?”
“非常严重,若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添油加醋地说。
“你是让我救他?”
“他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大伯,只有你才能救他”
“现在日本人封锁的厉害,城里没有哪个医生敢接这样的病号,这可怎么办?”,白玉作难了。
“大伯,你出城方便吗?”,我问。
“我是侦缉队长,有竹内晴川发给的手谕,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既然这样,要不把我娘叫来?”
“嗯,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这就备车,走斜小子,咱们一起去曹隆坡”
“哎”
白玉开来车,他让我换了一身警卫服,离开了家……
白玉以自己的特殊身份,畅通无阻地出了城。
路上白玉一边开车一边问,“斜小子,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苦根?”
我笑了,“你看我像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吗?”
“你和那个姑娘到城里来干什么?”
“要账”
“给谁要账?”
“俺爷爷”
“臭小子,你爷爷从小疼爱你,你亏欠的是他,他欠你什么债”,白玉以为我在开玩笑。
“大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见他吗?”
“这是我正想问你的,说,为什么?”
“因为我恨他”
“恨从何来?他可是你的爷爷”
“他差点把我打死”
“斜小子,说话要负责任,几年来你爷爷连面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差点把你打死?”,白玉以为我说谎,不乐意了。
“大伯,你对我爷爷了解多少?”,我问。
“我六岁就在他身边形影不离,你说呢?”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我问你,旱灾那年,他放高利贷你知道吗?”
“放高利贷?这不可能”
“这么说,他私开金矿你更不知道了?”
“开金矿?你爷爷从来都没离开过县城,他到哪里开金矿,再说开矿这么大的事我会不知道?我看你越说离谱了”,我说的话白玉一句也不相信。
“大伯,起初我也不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你有什么证据?”
“你不是总想知道这些年我去了哪里吗?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于是,我把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和盘托出。
白玉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他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斜小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编这样的故事有用吗?”
“斜小子,都是大伯害了你啊!”,白玉转身抱住我失声痛哭。
“大伯,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不怪你”,我也哭了。
白玉想起了这些年懂安安神秘消失,以及爷爷给他金条去招兵买马,相信了我说的话,“斜小子,这么说你真是苦根?”
“我是苦根,但不是杀日本人的人,我没这么大能耐”
“哦,我明白了,斜小子各人做的后果个人承担,你爷爷把我从小带到大,人不能忘本,他怎么对我那是他的事,他做什么我也无权干涉,不过涉及重大利益我有我的立场”,白玉坦诚地说着,重新启动了汽车。
“大伯,日本人屠杀老百姓你知道吗?”
“我预先一点都不知情,唉,看起来竹内晴川还是不十分信任我”
“你知道上台打擂的蒙面人是谁吗?”
“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俺娘”
“你说她是芳芳?”,白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