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世事难料四处坑
入林方知虎狼凶
丛林法则谁打破
弱肉强食难抗争
……
外婆见贾俊脸色大变,忙问,“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我怀疑这小子没安好心”,贾俊说。
“嗨,我当多大事”,外婆笑了,“别把人往坏处想好不好?人家是开工厂的大老板,他相中了你的字,多给些钱怎么了?你们这些男人啊,大度起来能装下天,说小心眼的时候比针眼都小,看谁都不顺眼”
“可也没他这样买东西的啊!”
“是啊,兄弟,你曾经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外公挠着头皮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就这一句,”我看见好就收算了”,外公说。
“这些对联怎么处理?”,外婆指着地上的对联问。
“给村上的人贴就是”,贾俊说。
“这么值钱,把它卖了买成东西分给他们,不是更实惠吗?”,外婆说。
“说的也是”,外公点点头。
“你可要小心”,贾俊叮嘱道。
“放心吧,没人骗得了我”,外婆自信地说。
……
第二天,外婆又来到了原来的那个地方。
刚摆开摊,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这人有五十多岁,矮矮的个子,吃的肥头大耳,腆着个大肚子,好像临产的孕妇,眯着一双睡不醒的小眼睛。
他来到外婆的摊子前,蹲在地上,“嗯,这对联写的不错,咋卖的?”
“你要几副?”
“全要多少钱?”,他抬起头来问。
呵,又来一个大户,外婆心中暗喜。
“昨天有一个人也是包圆,尽他给都给二百”,外婆说。
“我可出不到这价”,这人站起来要走。
“大哥,你给多少钱?”,外婆问。
“一百八十块”,这人停下来。
“好吧,卖给你”,外婆知道,再要卖到昨天的价格不可能。
“拾掇拾掇吧!”
外婆把对联收拾好,摆在他面前。
这人摸摸衣兜,只掏出八十块大洋,他微微一笑倒也客气,“不好意思姑娘,我就带了这么多”
说好一百八十,只给个零头,外婆当然不愿意,“大哥,我不是不好说话,若是差个三块五块十块八快,也就算了。说好的一百八,一下让你砍掉一多半,这绝对不行”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少给你,我是真的没带那么多,要不这样,我家就在镇上,离这里不远,你跟我回家拿怎么样?”
“这……”,外婆有些犹豫不决。
“放心吧小妹妹,我这么大年纪,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大白天人来人往,你怕什么?”,这人温和地说。
“好吧”,外婆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跟我来”,这人弯腰拾起对联。
……
昨天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又来了,他见外婆跟着这人走了,后悔地顿足捶胸,“奶奶的,来晚了”
说完,他像得了急心疯似的,大步朝一家粮店跑去。
这是东镇的一家大型粮店,靠着东西大街,是一排宽敞明亮的店铺,每间铺子门前挂着不同粮食种类的名称,五谷杂粮什么都有,后面宽大的院子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粮食。
院子的北端是一座别致的小洋楼,在楼底层的一间房子里,有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
他就是这里的老板。
门开了,那个戴眼镜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秦安,人来了没有?”,这老板停止住脚步,急切切地问。
“来是来了,不过还是让薛三领走了”
这老板心里“咯噔”一下,“唉,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掌柜的,咱们该咋办?”,这个叫秦安的问。
“拿着老家伙的腰牌去何府要人”,老板果断地说。
“掌柜的,那里可是狼窝啊!”,秦安看着老板担心地说。
“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是别说狼窝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我和你一起去,大不了与他们拼命”
“好……”老板拍了拍秦安的肩膀,郑重地点点头,“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到那里看我的颜色行事”
“嗯,知道了”
老板从衣架上取下蓝色丝绸大褂穿在身上,然后拿来礼帽戴在头上,与秦安一起,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
外婆和这人川过闹市,来到镇子的最东边的一家豪华大院前。
这是一处庞大的院子,占地面积约有几十亩,高大气派的门楼上面挂着一块纯银金边匾额,上面赫然刻着:“何府”两个金光大字。
走进院子,里面布置得高贵典雅,中心是一座高大的假山,上面嶙峋怪石芝兰玉树,既美观又大气磅礴。
假山四周围绕着一条用石头砌成的人工渠,水是从大明湖运来的,清澈见底,里面养着形态各异的金鱼。
东西两排厢房,整洁一致,井井有条。
院子的东北角是一堵八棱门,上面写着:“怡心院”三个字。
两旁是一副对联,上联是:雅阁居圣客,下联配:幽室住仙人
往里走是一条方形瓷砖铺成的小路,两边栽着奇花异草。
过了大约二十米是一片宽阔的习武场,靠左边放着兵器架,上面的刀枪剑戟斧钥钩叉……等十八般兵器排列的整整齐齐。
地上放着大小不一的石锁。
有一个鹤发童颜的古稀老人,在刚柔并济地打着太极拳。
他就是人送外号“索命无常”的何占奎。
何占奎是何允龙的孙子,何允龙儿子也就是何占奎的老爹何谷典只习文不练武。
何允龙认为儿子没出息,在他看来,拳头硬才是王道,所以他把毕生武学全倾注在孙子身上。这些还觉得不够,又把何占奎送到嵩山少林寺习武。
三年后,何占奎一把勾魂剑使得风雨不透出神入化。
在何允龙地娇惯纵容下,何占奎变得狂妄自大桀骜不驯,荒淫无度。
何允龙二十二岁的时候,强奸了自己亲妹妹,老爹何谷典被活活气死,妹妹何晓云离家出走。
何谷典死了,何占奎成了东镇首领,他在东镇欺行霸市胡作非为。
直到如今已年过古稀,都抱上了孙子,不但不收敛,而且变本加厉。如果镇上有漂亮女人,不是明抢就是暗偷,总想方设法弄到手,玩够了不是打死,就是送给手下的爪牙糟蹋。
薛三是专门给他寻找猎物的管家。
薛三把外婆领到何占奎身边,等他收招立式,才唯唯诺诺地说,“老爷,对联买来了”
何占奎先是看了外婆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问,“多少钱啊?”
“回老爷,总共一百八,给了她八十,还差一百”,薛三说。
“跟我屋里拿吧!”,何占奎翻着白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