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这几天还是诈伤不出么?”
袁耀忽然问道。
蒋干再次拱手:“是,我们派去的使者都被拦在辕门外,根本见不上孙策。”
祖郎嗤笑一声:“当日他一身襦铠,我手下的士兵也就给他身上划开了几道小口子而已。”
“这都十来天了,就他那点皮肉伤还没好?”
蒋干也笑了:“只怕养伤是假,不敢见大都督是真!”
“他明知乌程已为大都督所招安,却还是执意发兵开战,甚是胆大妄为!”
“现在大都督亲率大军兴师问罪,他又怎敢出面对质?”
严白虎捏紧了拳头:“这孙贼,端的是可恶!”
袁耀看了看严白虎右臂的包扎带:“白虎,你的伤好些没?”
严白虎受宠若惊道:“幸赖大都督赏赐的金创药好使,我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再要不了半个月就又能舞刀了!”
袁耀点了点头:“还是要小心些,这些天不必急于舞刀弄棒,等伤好透了再说!”
严白虎一只手抬起:“诺!”
袁耀站起身,凝视着一旁的吴郡舆图。
众人一看,便都知道这是袁耀又在谋划计策了,纷纷噤声。
半响后,袁耀转过身:“他孙策一面躲在军营里不肯露面,一面又让黄盖劫我的粮草,无非是想让我粮尽退兵。”
“我还偏偏要让他来主动找我,求我!”
说着,袁耀便举起马鞭,在舆图上画了一条弧线。
“传令诸军,明日拔营起程!”
众人看着袁耀弧线上的一座又一座城邑,全都吃了一惊。
“先锋甘宁听令,本督要你今晚在苕溪上搭设十座浮桥,不得有误!”
甘宁吞咽了一下口水:“都督,您这是要渡过苕溪,攻打乌程么?”
……
次日。
苕溪东岸,孙策大军军营。
虽然孙策打下了乌程,但这段时间却并没有入城居住,而是仍然住在军营中。
得知袁军在清晨时突然全军渡过苕溪,孙策连忙拖着伤躯爬起来,让人给自己穿上盔甲。
好在周瑜及时赶来劝住了孙策,要不然孙策非得亲自骑马去侦查军情。
“将军切勿轻举妄动,袁耀此举或许是故意在寻衅滋事,并不一定是要攻城!”
周瑜拧着眉毛,冷静分析道:“若是将军先动手,袁耀可就有了对付您的借口,那时天下舆论,可就大大于您不利了!”
孙策头上冷汗直流,并不是害怕,而是伤口又崩裂了。
“若不是攻城,那他在城下陈兵列阵作甚?”
周瑜也流下了冷汗:“这……在下一时还未参透……”
此时剧烈的疼痛感也终于让孙策清醒了一点。
“算了,且看他要闹哪样!”
“夫用兵者,虽重先发制人,但如果对手是袁耀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吾后发制人,未尝不可!”
“若是他真敢下令攻城,吾便毁其浮桥,使其进退不得!”
周瑜也是松了口气:“将军用兵如神,袁耀岂是对手?”
孙策目光闪烁:“传令给程普,要他严守城池,不管袁耀他如何挑衅,就当没听见!”
“绝不能先动手!”
周瑜拱手:“将军圣明!”
……
乌程城南门外。
只见袁耀一袭锦衣华服,搂着大美女刘瑶坐在马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田猎游玩的公子哥呢!
“喂,程普,给小爷我开门!”
“城里人是死绝了吗?没听见我说话吗?”
“我是左将军阳翟侯之子袁耀,识相的快开门!”
袁耀怀里,刘瑶眨巴着眼睫毛:“夫君,咱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袁耀嘬了美人一口:“当然没事,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刘瑶看了一眼城楼上黑洞洞的垛口,不无担忧道:“可要是谁不小心射箭下来呢?”
袁耀翻了翻衣领:“看,有这件环锁铠在身上,寻常弓箭射不穿的。”
“马鞍下面还藏着一面札甲,有什么情况你在前面骑马,我坐在后面举着札甲,绝对能跑回去。”
顿了顿,袁耀忽然狡黠一笑:“不过我想擦枪走火的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
“我猜,程普这会在忙着约束手下呢!哈哈哈!”
城墙上,正如袁耀所料,程普正忙着训斥着手下将卒。
“所有人听令,把弓弩全都放下,谁都不许动!”
“一块石头也不准拿,刀矛戈剑全都放在脚下!”
“不行不行,你下去,让所有什长,把弓弩箭矢都收缴起来。”
都尉候应了一声,转身便要下去传令,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程都尉,可要是袁军趁机攻城,该当如何?”
程普脸上阴沉地可怕:“你说呢?”
都尉候:“呃……”
程普瞪了他一眼:“如果有人用弓箭瞄准你,又举起刀要砍你,你该怎么办?”
都尉候:“可那毕竟是袁家世子,小人怕……”
程普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城下和美人卿卿我我的袁耀,胸中之气郁结道:“你们不敢杀袁耀,就不能杀他手下的将卒么?”
都尉候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卑将就明白了!”
“程公,我是小耀啊,咱们在寿春还一起吃过宴席,我还敬过你酒呢!”
“开门让侄儿进去,侄儿给您拜个晚年!”
城下,袁耀还在变着法让程普给他开门。
“程普,程德谋!”
“我知道你在城上,出来见我!”
“你不会才四十岁就耳聋目瞑了吧,真惨!”
“出来说句话啊,老子喉咙都要喊干了!”
程普此时嘴角直抽抽,万万没想到,这袁家世子,还是像以前那般无赖。
不是说他浪子回头,改恶从善了么?
难道都只是其父袁术给其造的声势?
想了想,程普最终还是决定答话了。
一方面,就这么晾着自己主子的主子的儿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另一方面,程普还真想不出来袁耀能玩什么花样。
“袁大都督,别来无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