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强自控力下,江政屿没有半点恼怒,自心底欣赏这个儿子的魄力和手段。
只不过,长辈的私事不该与他解释,已经是旧事,这些与他掌管瑞通乃至整个江氏无关紧要。
他的妻子是新京的千金小姐,从前在军区的歌舞团工作,倒是盼她陪来伦敦,她向来不愿意,通国际长途,他的妻子永远只会一句,先生在国外要平安。
他与她不过一场联姻,双方自愿绑在一起,无感情可言,不强求。
他薄情吗,他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一盘棋结束,江行止起身,径直出门,朝总裁专梯走去。
秘书和助理收拾档案和电脑,朝江政屿道别,紧随其后。
江行止不在的这几天。
杭城下雨,夏季的暴雨。
乌云压笼拔地高楼,晚高峰时段,道路更堵。
高架堵得望不到头,入口皆是大拼车。
冬凝只好仰到靠椅睡觉,吩咐李肆,“把音乐关了,我想睡觉。”
李肆回望她,“你着急去应酬吗。”
冬凝摇头。
寺庙后门。
红旗车静待。
江行止单手撑伞下车,缓慢走上台阶。
江家老太太舒心一笑,隔着濛濛雨雾,瞧向意气风发的江行止,慈爱地将手搭到他结实的手臂。
自过年后,能见他太频繁。
老太太温声,“也不知道啊,是承了哪家姑娘带给的福气,奶奶这把岁数还能隔三差五见到阿行。”
江行止声音愉悦,“有么。”
已经明晃晃的人尽皆知,老太太不过问那段私事,“今儿初一,奶奶特意来给你求平安。”
雨里,怕台阶滑,江行止耐心等待老人家蹒跚的步履,尽量做到一致。
老太太补充,“你啊,天天来往坐飞机,坐一回我就紧张一回,盼着你平安落地,万一在国外领空被截机怎么办。”
江行止低声宽慰,“有武装护送。”
老太太叹气,“我也不放心。”
江行止打开车门,直至老太太不沾滴雨的坐进车里,他不自觉回头望了眼寺庙的匾额楹联,眼底竟涌出了一丝泛酸的涟漪。
保镖过来收伞,“江公子,我来撑。”
江行止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情绪恢复一贯的淡静从容,绕过驾驶位,亲自给老太太开车,送去机场。
老太太一路话可不少,叮嘱他好好休息,不要太执着于工作和感情。
“顺其自然就行,奶奶只希望你好。”
新京老宅的海棠是开花了,暴雨摧残严重,保姆扫几回还是没扫干净,一直念念叨叨开的不是时候,恰逢雨季。
确实不是时候。
江行止安抚老太太登上私人飞机,驱车离开。
回江南里的路蛮长。
时不时遇到堵车,江行止耐心逐渐变少。
过一个小时,才回到江南里。
江行止拿起副驾驶的电脑和文档,散漫随意地进门,猫咪一个箭步从法式楼梯蹿到皮鞋边,分明是想念这位娇养自己多年的主人,可惜猫咪胆子怂,不敢靠太近。
同样,他还是冷淡到置之不理。
却在这时。
厨房的方向,隐约传来锅铲轻轻咚蒋的声音。
“李肆,你尝尝。”
“我又不是江公子的胃,您自己尝。”
法式奢金的吧台前,冬凝手撑下巴,冲保姆眯眼笑,“阿姨,再加点海盐。”
阿姨翻着菜,“不行,味道会重,先生不喜欢重口味的饭菜。”
冬凝没所谓地摊手,笑得极其欢乐,“咸死他好了,他竟敢说走就走。”
江行止眼眸低垂,十分小声的嗓音问猫咪,“她带你来?”
“喵儿….”
“小阿行,你不要乱跑,外面下雨,一会儿脏兮兮,他江行止能把你丢出别墅…”
冬凝循猫咪叫唤的方向,回头,动作僵住,话跟着及时收声。
江行止站在门扉之间,银白晶灯自顶处映射,一张脸,带着点沉浸在骨子里的冷倦。
两三息,冬凝捂住脸,回想,应该没讲他坏话。
绝对没有。
有也不承认。
李肆很懂事,向前接过江行止手里的文档袋。
“主餐是秦小姐亲自下厨。”
江行止视线移向餐桌,饭菜端上桌,冒着热气。
再看冬凝,她身上套着白色围裙,头发用簪子扎起一半。
无端,呈现出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是专门等他回家。
生平,江行止倒不至于因为一顿饭感动,可拂了她,她会委屈抱猫就跑。
他江身的阴冷消散,走向她,将还在捂脸的她抱起放到吧台,掌心撑在她两侧,占有成围城般困她在怀。
她呼吸有些乱,都慌张。
只稍她一个举动,心思精明如江行止,容易看穿她的窘迫,唇贴在她耳边,低磁的嗓音钻入她的耳蜗,“好了,我没听见。”
冬凝忽笑,拿开手,“真的?”
不过是她逞嘴皮子威风,何至于跟她计较海鲜的咸淡,江行止长指轻抬,解开她身上的围裙,无情扔开。
冬凝瞪大眼睛,“江….”
江行止声音低懒到没波动,“你闭嘴。”
不给她机会准备,瞬间拢住她的腰逼迫她挺直,在她唇上狠亲一口,咬住。
这一下,又急又重。
带着他藏在暗处的怒气,报复性极强。
呼吸被夺,唇齿相贴,他的唇又热又薄,脾气不见得有多好,只一味满足无法控制的贪念。
冬凝手指紧紧揪住男人的西服。
他越狠,冬凝揪他西服越紧,眼角都溢出泪花。
江行止掌心往上,精准寻到别在她脑后的发簪,扯走,满头乌发晃晃荡荡泄落,吻跟着加重。
即便如此,她没拒绝,低低地呜咽跟着出声,像是被蹂躏惨的幼兽。
江行止揉进,更来劲吻。
许久,才肯松开。
互相喘着粗气。
冬凝手抚摸唇瓣,撕裂的疼再次袭来,激得她身子一哆嗦,“很疼,你就是生气了。”
江行止二话不说,补偿性地吻啄了啄她的唇角,眯起眼眸,打量她的伤口,声哑无温,“还疼?”
冬凝垂着脑袋,睫毛湿成一缕缕,看来还是受委屈不得纾解。
在她不言不语的片刻时间。
后颈瞬间被江行止宽厚的掌心把住,拉近距离,余光看见他上半身倾俯,“好,放你一马。”
伴随他缓和的声音,吻落下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