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挥杆，“这都听出来？”

　　“容易认。”沈南川补一杆。

　　刚见几面的人都听出来，难道江行止会不知道她的口音？

　　难道江行止就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吗。

　　偏他从不问。

　　最终，沈南川也没问具体原因，没事打探别人隐私做什么，纯粹好奇找话谈。

　　“抽吗。”沈南川抽烟的时候礼貌性问起，甚至敲一支递给冬凝。

　　她接过，“来，打火机。”

　　猎奇。

　　她就这样。

　　她想知道黄鹤楼和沈南川手里的烟，味道有什么不同。

　　可她拿烟都不会，见她如此，沈南川想想又不给了。

　　“看着就不会抽，一会儿把你带坏，阿行收拾你我。”

　　冬凝球杆一放，“我不怕他。”

　　“他是不是惹你。”沈南川还是没给，“不应该啊，江公子可是会宠人得紧，我就没见谁跟他受过委屈。”

　　冬凝靠在台球桌边，仰望天空暮色，“他没惹。”

　　沈南川说，“小吵小闹正常，往往见一面就什么事也没了，阿行身边女人多，我都没见他跟谁走得长，感觉不舒服就散了。”

　　冬凝两个字，“浪荡。”

　　她骂他，这两个字就很拿劲。

　　沈南川突然笑，“你很像一个人。”

　　冬凝扭头，“谁。”

　　“没谁。”沈南川打哈欠，懒洋洋回答，“开玩笑。”

　　那时起。

　　冬凝学会抽烟了，打火机是在沈南川身上悄摸拿到的。

　　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

　　学着江行止以往的样子吸，哪样？

　　叼在嘴角，漫态点火，薄唇性感嘬一口烟蒂。

　　烟味淡，她习惯得来。

　　海风吹拂。

　　游艇层层灯光耀亮。

　　江行止手架在扶栏，眼眸盯看楼下的女人，学会抽烟了。

　　她一身黑色吊带裙，靠在奢金的亚克力台球桌后，吸一口烟雾，不怎么熟稔地夹在细长两指间。

　　薄雾熏她双眼朦胧，低头谈笑风生，万般风情藏于抬手夹烟间，长发跟着疏疏落落，夜风吹她一身的媚意荡漾。

　　那支烟风情，裙子风情，她更风情。

　　这是谁家生的好姑娘，释放另一面的时候，罕有的迷人至极。

　　沈南川同样靠在一旁，时不时教她怎么入肺，而不是单纯过嘴瘾。

　　她学得有模有样，眼尾笑着长挑，对着空气抵出雾。

　　像坏孩子教好学生使坏。

　　她实在恶心这味，两口就不干了。

　　嚼口香糖淡味。

　　她还一边吐槽，“抽烟有害健康，都别碰。”

　　沈南川只是嗯。

　　不碰什么，男人潦解寂寞。

　　沈南川继续给她口香糖，“你多散点味儿，一会儿阿行发现，他把我扔海里喂鱼。”

　　冬凝剥开纸衣，轻轻含嘴里，“我试过他的黄鹤楼，浓得我喉咙发麻，你这个比较淡。”

　　“你喜欢他什么。”沈南川突然问。

　　冬凝胡说八道，“喜欢他不爱我的样子，无所谓爱谁谁那戳样。”

　　沈南川笑到收不住声。

　　这位确实好玩。

　　江行止扭头，没再有心情去偷听。

　　…

　　冬凝找到江行止的时候，嘴里吹着泡泡玩，泡泡‘瘪’一声，她才找垃圾桶扔掉。

　　身上带一股浓郁的香水。

　　借了同游艇小姐姐带的香水喷。

　　那味，熟女，蜂蜜和西普玫瑰香揉杂，又艳又重。

　　“江行止。”她娇声。

　　直接抱住江行止脖子，跳到他怀里。

　　江行止啊，总是能稳稳接住她，掌心托她屁股抱在怀。

　　她抬起小脸，“我身上好不好闻。”

　　“俗。”

　　江行止闻不得这味，更喜欢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儿。

　　“怎么？”冬凝不满地撅嘴，“你以前在别人身上闻多腻了，有抵抗力？”

　　江行止避开不谈，抬手，手指撬开她唇瓣，恶劣一捻揉。

　　“抽烟？”

　　冬凝顺势在他手指轻轻一吻，“哪有，以后保证不碰。”

　　再看他时，她眼睛弯弯，笑的样子只在那张皮表面。

　　江行止低了头，低声，“沈少爷教的不错。”

　　什么沈少爷，冬凝惯会挑好话说。

　　“没有我的阿行教的好。”

　　小狐狸是会哄人心情好的。

　　江行止即便感冒这些话，甚至觉得幼稚，难得不想和她计较种种，喉咙还是挤出一声呵责，“阿行当然好，阿行不会教你抽烟。”

　　“所以阿行最好。”冬凝大夸特夸。

　　谁能有本事在江行止面前卖弄口舌，他一个字都不受用。

　　“说说。”江行止故意逗她，“哪最好。”

　　冬凝道，“阿行今夜最好，你知道吗，好久没发现自己也可以这样重要，恐惧，脆弱，不安，冒着大雨逃命，一切一切在情绪崩溃到极点的时候，一辆直升机出现在眼前，至尊宝踏七彩祥云的故事你能理解吗，帅爆了好吗。”

　　冬凝再怎么说，江行止都不会懂。

　　面前这位，是权势捧得高人一等的贵公子。

　　两个人放到一起，感同身受不了。

　　江行止见过苦难吗，没有。

　　诚然，他自私又冷漠。

　　知道这个道理，冬凝依然选择说出来。

　　江行止只是闷笑，“阿行好，你发短信骂阿行？”

　　写什么来着，都是坏蛋。

　　她不好意思承认，继续扯自己的话题，“哦，至尊宝喜欢白晶晶，心里装着紫霞死不承认。”

　　刚到门口的李肆，耳朵灵光一挺。

　　一直听到阿行，阿行。

　　不喊全名了。

　　“进来。”说完，江行止把冬凝放到沙发。

　　李肆知道在吩咐自己，便才抬步上前提醒。

　　“伦敦那边来电，找您。”

　　江行止睇一眼窝在沙发等着他抱的女人，“没时间。”

　　李肆只好默不作声。

　　那天，游艇离海域返航。

　　她一直被江行止抱在沙发玩消消乐。

　　588关。

　　听谢逢青说过，江行止是伦敦ICL商学院的top。

　　在这教她玩消消乐合适吗。

　　冬凝伸食指，轻轻点大锤子，笑得像个坏孩子。

　　江行止凉凉睨她，手机丢她手里，“自己玩。”

　　她何其幼稚。

　　就会玩这个。

　　边上的李肆打开笔记本电脑，放在两个人面前，转身，关门离开。

　　李肆一走。

　　江行止开始工作。

　　冬凝索性不玩了，一屁股坐在江行止怀里，望他，手指扯开他的衣领，对他喉结又吻又咬。

　　大胆且调皮。

　　她唇再次贴上，男人性感喉结滚咽了下，被她撩拨实在无法好好工作。

　　“能不能好好坐。”

　　“吃饭的时候你自己说的，抱一抱，安慰我。”冬凝眨眨眼，泛委屈，“给忘了吗？”

　　江行止揉着眉心，敛去懒倦之感，自喉咙轻笑出声，“能欠？”

　　“不能。”冬凝不给。

　　江行止煞有介事地‘哦？’了一声，带着笑，“要我怎么哄。”

　　她只是平静地说一句，“喜欢我一点点吧江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