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替你杀了宋六?
禁军盘查,且宵禁提前,任何人不得在街上行走。”茱萸低声说道。
楼望月看了眼地形,随即放下帘子。
不得行走,马车也不能,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回到宋家,那今夜,只能在客栈住下了。
按理说,对于京中官家家眷马车没有这么严格,可惜宋家落魄,没有这份面子。
如她所料,宋世诏下马车和禁军交涉了一柱香,还是不能今夜行走,无法回宋家。
今夜宵禁提前看来是事出突然,客栈门前人声嘈杂,车辆众多,还有一队禁军盘查。
定然发生了大事。
排到宋家时,已经没了上房,宋老夫人也不敢计较,匆忙下榻,饭食也在屋里用。
她年岁已高,今日奔波,乏得不行,也不管分配住宿之事,只召了陈妈妈和晨雾近身伺候。
至于小厮和马夫,都宿在客栈外。
楼望月独自开了间房,给芍药和茱萸在隔壁开了房,主仆三人一同用了晚膳。
至于宋世诏和宁桃,与她无关,她也不是当家主母,懒得安排这些事儿。
出门在外,宋世诏也不好和她吵闹,只得把气咽回去,和宁桃一起。
他身无分文,饭菜的钱,都是宁桃付的。
两厢对比,对宁桃的喜爱多了几分,也不往楼望月跟前凑了。
客栈是给人暂时歇脚,上房都简陋,何况是普通的房,许是久无人居住,灰尘都未曾仔细清扫。
茱萸和芍药二人简单清理床榻,才和衣躺下。
芍药嘟囔道,“奴婢来了几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怪事,身为城中,却不许回去。”
楼望月摇摇头,“莫要议论此事。”
定然是发生大事,才会有如此状况。
芍药转了话头,“夫人,奴婢今夜伺候您吧,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些。”
“我来吧。”茱萸绷着脸说道,“若是有人作乱,你怕是也挡不住的。”
楼望月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有些无奈。
能出什么事。
今夜客栈非富即贵,若是有宵小作乱,门外各家的家丁便能抓了人。
宋家在人堆里并不起眼,不会有人专注意到的。
宋家的人,也不可能在外设计她,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不至于此。
可茱萸倔强,她也只好同意,“那你留下吧,芍药去歇息。”
茱萸等芍药走了,扑通跪下,“夫人,今日之事,奴婢思虑不周,还请责罚。”
当初带宁桃进府,本就是自作主张,先斩后奏,也有她可怜宁桃的私心所在。
若是傍晚便让人出府,也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儿,还得在客栈滞留。
若非当初夫人警觉,让她把人移走,今日在宁家找到人,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
“起来吧。”楼望月摇摇头,“当初也是我决定留下的。谁也没想到宁桃会生出这等心思,不必多想。”
赶着给人做妾,也只有宁桃了。
不过,能一次性解决此事,往后再无此事挂牵,也算是因祸得福。
茱萸抿抿嘴,“谢夫人,奴婢日后定然三思而后行。”
“行了。”楼望月对她伸出手,低声说道,“明日给宋家烧把火,务必让宋世诏身败名裂。”
茱萸虽然不解,她为何与夫家不死不休,也不多问,点头称是。
替她掖了被角,便支着手肘在桌上打盹。
楼望月有她守着,也睡得不甚安稳,迷迷糊糊中,听到吵闹的声音,半眯着眼询问,“茱萸,什么事?”
“听说是捉拿反贼,正在排查,”茱萸轻声回道,“也许会进屋,夫人先将鞋穿上吧。”
楼望月微微皱眉,哪怕再不满,也只得起身穿鞋。
忽听到窗外的声响,也并未吱声,恰好巡查到了她的屋子。
屋里一览无余,无论桌椅还是床榻,都是极其简陋的物什,藏不住人。
领头的人打量了一眼屋里,算作交差,又去了芍药的屋里。
楼望月关上门,这才打开紧闭许久的窗户,簌簌落了一层灰,她轻掩口鼻,低头向下看。
只看到是护城河边,柳枝尚未看清,便觉得眼前被遮挡,鼻尖传来血腥的味道。
楼望月叹了口气,推了推捏在她脖子上的手,“美貌郎君打招呼的方式,果真与常人不同。似乎对我的脖子情有独钟?”
她在街上便有所猜测,秦无双昨日刚到京城,今夜就戒严,定然和他有关系。
没想到他藏匿于水,还恰好爬了她的窗户。
咳咳,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他虽然喜怒无常,对救命恩人,倒也不会莫名其妙抬手斩杀。
人情,她从不嫌多。
秦无双松开手,拖着一身湿衣,鲜血混合着水顺着袖子流在地上,他恍若未见,拉开椅子,自顾自地吃起桌上的剩菜。
茱萸恰好从芍药那处回来,打开门,便看到他,顿了片刻,立刻关了门。
临走前,只丢下一句,“夫人得喝些酒方能入睡吧。”
她并不担心楼望月的安危,若是有难,她不会安静坐在床上。
这人,只怕是处心积虑引来的秦将军了。
还指望着他杀了宋家一家子呢。
楼望月起身,将门销插了起来,在秦无双对面坐下,“胆子挺大,就不怕抓你的人去而复返?”
秦无双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胆子也不小。”
“色胆包天。”楼望月笑吟吟地说道,“郎君何时让妾身得偿所愿啊?”
话音刚落,下巴被他捏住了,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只距离她分毫,嗓音冷漠,“再聒噪,卸了你下巴。”
楼望月眨眨眼,“哦,那不说了。”
她不说话,秦无双也不再言语,只专心用膳。
这慢悠悠的动作,不像逃命的,倒像是来品尝美食的。
茱萸送了酒来,便退了出去。
秦无双指指酒壶,“斟酒。”
楼望月气笑了,还真是不客气,她现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前世任他调教的小猫小狗。
暗自腹诽,她也不敢说出口。
虽不敢说了解他十分,亦有七分,倘若违逆了他,他并不会在乎救命之恩。
她拿起酒壶,往杯子里倒了酒,动作很轻,神色温婉。
秦无双盯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带着血迹的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温柔,“我替你杀了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