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酒疯
虞嫤瞳孔微缩,手指顿紧。
狭长的眉眼闪过细碎的幽光,须臾又变得妩媚多情,宛若黄鹂轻啼。
“五叔不愿意吗?”
“阿嫤觉得,五叔是色令智昏之辈?”
他嗤笑出声,手掌摩挲着她的纤腰,看似风流的眉眼,透着望不到头的清冷。
“美色对于五叔来说,不过是添头罢了。”
虞嫤倒也不觉诧异,乖巧地轻‘哦’了一声。
像猫儿似的窝在柳遗直怀中,那双肆意的手变得温顺无比,脑袋飞速运转。
“五叔想从君子门得到什么?”
“先帝雄才大略,不可能将君子门与朝堂彻底分离,我想知道这暗中之人是谁!”
他甚至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可又觉得不对劲。
自家父亲若是隆武帝留下的暗棋,哪还轮到建炎帝继续指点河山?
这会儿,怕是早已神龙归位!
“我若说,我也不知道那暗棋,你可相信?”
君子门建制时,确实有一明一暗两大统领,可当初隆武帝病逝后,那颗暗棋再未出现。
就连她的师父都曾苦苦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柳遗直抬眸,紧盯虞嫤的眼眸。
只见她双目清明,不见半分躲闪,他的眸底划过一丝愕然,合着君子门这些年,一直单打独斗?
“所以,你们比破船还不如?”
“……”
虞嫤薄唇紧抿,白皙如玉的手掌一点点收缩。
虽然在朝堂上,也有几个隐藏的盟友,可那些人大部分都在御史台,自然比不得柳家位高权重。
柳遗直无语扶额,好在他当日,只是答应将柳承荫安全送出去,没答应上贼船。
君子门,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
“阿嫤,你还是安安分分留在五叔身边吧!君子门,怕是连浪花也翻不起来!”
虞嫤一把推开柳遗直,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她一把捞过酒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她知道君子门势单力薄,很难成功。
若是没有柳承荫的存在,君子门解散了又如何?偏偏,他实打实地存在。
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听说,银湾海盗是沿海三府的毒瘤,阻挡了南北商船的航行。”
虞嫤擦了擦唇角,染上了酒晕的双颊,透着几分迷离的媚态,仿若要将人心勾走一般。
“我愿意从中调和,只要五叔开口,任何船只皆能畅通无阻。”
柳家簪缨世家,明面上自然不会和商贾争利,可他们暗中掌控了多少商贾,没有人知道。
虞嫤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一条畅通无阻的商路。
柳遗直双眸微眯,目光透着些许玩味。
银湾素来有南疆天险之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朝廷派兵围剿多次,都草草收兵。
她居然,有办法说服那些水匪?
“你和他们认识?”
虞嫤脸泛红霞,眼底带笑,此时就像是一只慵懒的野猫,增添了几许娇憨。
“我曾在藏花楼栖居多年,自然也有几个相好,这点小忙倒也能帮得上。”
柳遗直的眸光倏地一沉,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杀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你认识的风流浪客倒是不少!”
虞嫤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笑得一脸纯真妩媚,声音也好似黄鹂轻啼。
“那还不是,全赖你母亲所赐!”
“……你都知道了?”
柳遗直知晓老夫人雇凶劫人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快便知晓了内情。
“自打先帝驾崩之后,君子门沦为江湖势力,想要打听江湖上的事情,并不困难!”
“我还知道,老夫人本是想要了我的命,只是那歹徒心软,将我卖到花街柳巷。”
柳遗直的手指,错落有致地叩着桌面,眸底划过一丝狐疑。
“你既然被卖到了花街柳巷,又如何抵达的君子门?如何碰到的曹子安?如何变成了锦仙?”
柳遗直一连三问,双目似光,显然是想要一探究竟。
虞嫤倒也没有表现出丁点的诧异,而是猛灌了一口酒,声音也变得颇为飘渺。
“那人先是将我卖到花街柳巷,我在那里碰到了师父,他觉得我天赋不差,便将我带回了君子门。”
“后来崖山血战,君子门主力死伤殆尽,我亦跳下了崖山,重新做回了老本行。”
“嫁给曹子安,我本想要隐藏身份。”她单手撑着下颚,“可惜,他也是一个胸有沟壑,志在万里之辈。”
“后来,为了躲避锦衣卫的清剿,我只能玩灯下黑,进入藏花楼,成为锦仙。”
柳遗直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她的声音连贯顺畅,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说辞一般。
虞嫤见他凝眉不语,亲自为他斟酒,声音听着颇为轻快。
“五叔,君子门虽是一艘破船,可破船也有三分钉,您又何必绝人于千里之外?”
柳遗直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他虽然想要银湾那条商道,却也不是非它不可。
“陆翀可不好招惹!”
“他若是好招惹,我也不会攀五叔的高枝儿。”
柳遗直唇角狠狠一抽,他那五侄女儿挨了好大的‘闷棍’,她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茶里茶气。
“我不会和君子门结盟,断刃的事情却可以合作一下。”
“……好!”
虞嫤深知,他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看不到希望之前,他不会与君子门过多纠缠。
只能进行短暂的利益交换,情报互享。
“但是你也要清楚,就算我尽了最大的力量去营救断刃,也未必能将人救出来。”
陆翀,既然准备瓮中捉鳖,岂能没有后手?
虞嫤不断旋转着手中的酒壶,屋内陷入了诡异的静默,刚才的暧昧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若是不能救,便杀了吧!”
听到她这句话,柳遗直猛地将人扯到怀中,抬起了她的下颚,笑得极为欢快。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也不给虞嫤说话的机会,将人打横放在榻上。
此时的她眉眼微醺,细嫩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似醉非醉的神态娇艳无比。
他的手掌,在她的腰间不断摩挲。
许是手劲太大的缘故,纠缠的衣带愈发松散,露出晶莹如玉的雪肤。
“阿嫤,你可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