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往事
虞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从妇人被折扇,割断的喉咙来看,动手的人应该是柳遗直。
可是,他为何要动手?
陆翀的脸色异常难看,好似被人掐住了七寸。
他费尽心思才寻到柳承荫的生母,为得就是验证他的身份,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柳遗直杀了!
“柳遗直,你当着本官的面草菅人命,真当旻朝的律法是儿戏不成?”
“我不过是杀一个君子门的奸细罢了。”
面对陆翀气势汹汹的质问,柳遗直不仅没有一点退让,反而嘲讽连连。
“死在陆大人手里的奸细,还少吗?哦……君子门的人,其实也算不得奸细,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无国可依的前人余孽罢了。”
陆翀眸中凉意渐浓,鲜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君子门,柳遗直简直是在找死!
虞嫤也顾不得,两人释放的杀意。
忙忙朝着柳承荫走去,手刚想搭上他的肩膀,却看到他吃人的眼神。
那一刻,她似乎在他的眸中,看到了同归于尽的疯狂。
“二公子,你……”
瞧着靠过来的是虞嫤,柳承荫眸中的冷意稍稍散去。
可那彷徨无助的模样,却刺痛了虞嫤,让她的心跟着揪痛。
就在虞嫤犯难时,他缓缓站起来,步履艰难地朝着柳遗直靠近,身上充斥着无尽的痛苦。
“五叔,我像那戏台上的皮影一般,龟缩在柳家,为得就是给她赎罪。”
“我爹答应过我,不会杀她的!”他喉咙微甜,一口血四处飞溅,“可是,您杀了她!”
柳遗直眉头微蹙,他不太清楚他大兄的爱恨情仇,却知道那封书信的意义。
这是绝对不容置疑,拼命也要执行的命令。
他那远在明京的亲爹,只有一个要求,但凡这个妇人出现在柳承荫面前,第一时间杀了她。
否则,等待柳家的将是泼天巨祸!
柳元甫作为旻朝的掌权者,能被他如此严阵以待的事情,足以证明严重性。
虽然,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
“你父亲过些时日,便会折返竟陵府,届时,他会给你解释清楚。”
柳遗直担心他的身体,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他,所以准备将事情推后。
可惜,柳承荫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的解释?他不过是觉得,我们母子都是罪人,要不是我们母子的存在,他的原配发妻不会疯疯癫癫!”
“阿荫……”
柳遗直眉头拧成一团,大房那些糟心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想听,他现在只想将陆翀这个祸害打发走。
“五叔,您说我母亲是君子门的奸细,证据呢?”
虞嫤默默地瞥了一眼,满脸黑线的柳遗直,又瞅了瞅逐渐冷静下来的陆翀。
最后,将眸光落在那妇人身上。
这妇人瞧着,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
或许是因为常年疯癫的缘故,身体消瘦的像柴火棍一般,不像习武之人。
“我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可你生母确实是君子门的奸细,她的代号是灵雀。”
不管是虞嫤,还是陆翀,
两人听到‘灵雀’二字时,皆是愣在了原地,目光愕然地瞥向柳遗直。
他们得到的消息若是不差,当年灵雀便是从皇宫,打带走先皇遗腹子的人。
“我不知,她为何蛰伏在你父亲身边。”
柳遗直好似没有瞧到两人的目光,只是望着柳承荫,一字一顿地说给他听。
“因为你们不复相见的承诺,柳家顶着朝廷的压力保她一命;她既已毁约,那么只能死!”
他并不想看到柳承荫,这苦大仇深的模样,而是淡淡地瞥向陆翀,声音比刚才还冷上几分。
“陆指挥使,带着她的尸体滚出柳家!”
陆翀听了却嗤笑出声,他的棋子成了死棋,焉能这么轻易便退出柳家?
真当他是面团,可以随意揉搓。
“你们柳家包庇君子门余孽,这事情焉能善了?”
“若说君子门余孽,陆指挥使不是最大的余孽吗?”
柳遗直并不畏惧这乱扣的帽子,反而朝着陆翀笑呵呵地说道。
“你大可以将此事上禀陛下,我柳家自会担着。”
瞧他神色自若,陆翀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柳遗直则走过去将柳承荫打晕,没好气地瞪了虞嫤一眼。
“让你看着人,没让你眼睁睁看着他发疯!”
虞嫤心中冷笑,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刚才看到自己出现的时候,眸中可是闪过了杀意。
这男人嘴上说着甜言蜜语,下手却狠辣无情!
陆翀送进来的是活人,带走的是死人。
瞧他行色匆匆的模样,想来是却查证这个妇人的身份。
虞嫤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多言。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柳遗直身后,而柳遗直安顿好柳承荫,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阿嫤,你对阿荫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头了?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柳遗直平素只是懒,可不代表他傻。
否则,柳元甫也不会将柳家暗中的势力,一点点交到他的手上。
苍梧阁阁主的身份,是柳家最大的暗子。
就在柳遗直逼问虞嫤的时候,陆翀面色难看地,检查着妇人的身体。
瞧到她背后,被烙铁遮盖了大半的刺青,便知道柳遗直说的,或许是真话。
她极有可能是灵雀。
她若是灵雀,那么柳承荫便是先皇的遗腹子!
“大人,现在可以收网了吗?”
“总觉得有些奇怪!”
陆翀拧眉,他本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柳承荫柳承宗柳承嘉还有外出求学的柳承祖身上。
可现在尚未展开调查,先皇遗腹子便浮出水面了?而且,虞嫤今日,怎么会出现在柳承荫的跨院?
“前往江浙府的人,可有传信回来?”
“尚未!”
那回话的锦衣卫眉心带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未传回来。
怎么瞧着,都不对劲!
“给江浙府的锦衣卫去信,我要知道虞嫤所有的事情。”
许是担心有人阳奉阴违,陆翀眯起了一双冷眸,语气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
“包括她被什么人掳走,经历什么事情,认识什么人……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