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降笑了笑,打趣道:“你们憋着这话憋了许久了吧?”
那属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属下们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主子,实在是对主子所思所想了解得不甚清楚.....”
白降道:“你们想的这些事儿,主子早已想了多遍。
“若是咱们只‘偷’那么一点粮食,难免百姓会被玄隍卫带走拷打,说不得还会被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可是如今咱们要偷的事整个燕南的粮食。
“整个燕南这么多百姓,就算朝廷再愤怒,时傹再愤怒,他们都不敢对百姓动手,哪怕带走几个问话,也得好生送回去。
“跟何况咱们也没说不让百姓说实话。
“就说有人用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收了他们的粮,还要他们半夜收粮。
“百姓种地为的是什么,辛苦做活为的又是什么。
“银子,都是为了银子。
“朝廷不能提前拿出银子订下粮食,那就别怪百姓为了银子把粮食给别人。
“谁也找不到百姓的错,百姓便是安全的。”
属下松了口气,他们这些人出身各有不同,可大多还是出身农家或是江湖。
哪有人不担忧自己家人老乡的。
如今得了这话,他自然是松了口气,更是有些高兴。
这个主子,他们没有跟错。
白降瞥了他一眼,“知道你憋不住,传信去吧,让他们放心,再好好做事。”
“是,属下这就去。”
....
丑时末。
盯着城门的白降脸色变得不好了。
时傹出城了。
她亲眼见过时傹和酒如霜对打,不是她可以靠近的.....
主子更是交待了谢子青在燕南军中只能动一万人。
整个南方还得靠着时傹。
他的命,动不得。
“给我箭!”
身后有属下递上弓箭,又询问道:“白长老,咱们不出去阻止吗?”
白降拉开弓箭,“你以为你是主子呢?
知道那人武功高低吗?更何况那人杀不得。
让人分散开,若他们继续前行,射杀时傹身后之人。”
“是!”
关北的迦阑宫的众人全都分散给了迦阑宫四大长老。
他们的目的便是扫清所有追查粮草的人。
....
箭矢破空而来,时傹猛拉缰绳,冷眼看着箭落下。
在马身前五寸的位置,箭矢几乎整支没入地面。
内力浑厚,却又不想杀他。
“都督!”
霍平脸都吓白了,猛击马腹上前。
“都督,小心。”
时傹抬眸瞧了一眼箭矢射出的方向,“退回城。”
霍平颔首朝身后吩咐道:“撤回城内,小心弓箭。”
众人应声退入城内。
刚一转身,四周或远或近皆传来利剑破空而来的声音。
时傹回身看了一眼,便知晓若是今夜他定要出城,这些箭矢哪怕不是射杀他,也是要射杀他的属下了。
都是江湖中武功不低的人。
为的却是阻止他出城。
随着城门关闭,时傹冷着脸朝霍平道:“传信出去,给我盯紧各地。
城内留一半玄隍卫给我继续搜查,任何一个人都不准放过。
三百玄隍卫在城墙上射箭掩护,剩余之人随我从西城门出城。”
“是!”
....
白降也不敢掉以轻心,又下令让其守着田间的人加快速度,自己则带身边的人盯紧每一个城门。
有属下急匆匆飞身而来,“白长老!时傹带人从西城门出城了,有玄隍卫掩护,咱们射箭也不敢太过放肆。”
白降拿起弓箭便往西城门赶,更是觉得一阵一阵头疼。
这种不能杀‘主将’的打法,当真是让人头皮发紧。
时傹知晓他们没想杀他,那不是更得出来了。
白降赶到西城门远处的山林里时,时傹已经快到山下了。
身后的属下皆已拔刀拿剑,就等着她下令了。
白降沉默了一瞬,无奈道:“跑,跑快些。”
众属下:.......
“白长老,不就是个燕南大都督,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吗?”
白降低声怒斥道:“就连如霜主子都打不过的人,你们打算在不伤他性命的情况下给他腕上添多少颗眉心骨?”
众属下默了默,“是。”
白降又继续无奈道:“留几个厉害的跟着我,剩下的人先跑远些。
虽说不能近身,但是总得拦住他。”
“是,属下等这便撤开。”
白降举起弓箭,用出十成十的内力往时傹身前又射一箭。
射完立时便带着人换了方向。
时傹沉着脸侧身躲开,翻身下马立时飞身追了出去,留下命令。
“给我追。”
“是,都督。”
玄隍卫都是追踪好手,更是一重重选拔上来的,武功自然不弱。
轻功更是一绝。
白降的人虽然撤得快,可时傹速度更快。
为了万无一失白降近些日子都戴着人皮面具,其他玄隍卫她不放在眼里。
虽然单打打不过时傹,可是她带了这么多属下,总能想法子脱身。
感受着身后在不断靠近的人,白降哪怕不想近身也只得回身迎了上去。
她提剑朝时傹胸前刺去,时傹面色不改闪身躲过,手里倪姷送的那刀朝着她的脖颈而来。
这速度实在太快,白降只来得及微微侧身避开要害,刀锋还是深深地划破了她的肩头。
下一瞬时傹抬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肩,手指捏住伤处,那把刀再次靠近她的脖颈,狠狠抵了上去。
“说,什么人?”
迦阑宫属下瞧见这个变故皆是心里一惊,就连白长老都只能过两招,他们上去不是.......
除了对付玄隍卫的人,剩余之人在未得到白降命令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白降不知道多久没受过这种伤了,当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还得换了声线回话。
“回禀都督,迦阑宫长老。”
时傹拧眉,语带疑惑,“迦阑宫?什么东西?”
迦阑宫众人:......
白降默了默,他们迦阑宫实在是低调的,这事又够时傹查一查了。
“一个隐藏多年的江湖门派。”
时傹盯着她的眼睛,“蒋家人是你们弄走的吗?”
白降面露疑惑,“蒋家?什么蒋家?”
时傹没了耐心,淡淡‘嗯’了一声,手下便要用力。
他的速度哪里还能等迦阑宫属下靠近,白降可不敢赌。
她连忙开口,“倪姷!我知道她在哪儿!”
时傹一愣神的功夫,白降朝他打出一掌而后退出三丈远。
‘好心’道:“都督,倪姷在陇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