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姷也不知自己想什么了,怎的这时傹就要说自己想得美?
在倪姷愣神时,屏风另一侧传来了时傹入水的声音。
“把自己脱干净,进来。”
“是。”倪姷答应得很干脆。
时傹淡漠地瞧着屏风背后的女人一件一件褪去衣裳又卸去钗环,浴房烛火以屏风隔开一明一亮,剪影无比清晰,峰峦秀丽,每一处的起伏都恰到好处,若说是天神造物般也不为过。
原本想直接走出去,想了一会儿,倪姷又默默地抬起手臂放置胸前,而后走到浴桶旁。
“都督。”这一声喊得那叫一个酥软。
时傹神色不明,略抬了抬下巴,“进来。”
倪姷入了浴桶便直接在时傹对面坐下。
今夜倪姷原本想着在泠雪居瞧照珠再跳一舞,而后便可愉悦入睡,谁知现下竟和一个身材样貌哪哪都出挑,却穿着亵裤的男人一同泡在水里。
呵。
美人都看不了了。
怪不得大凌氏总想着她能得宠,原来在这后宅里讨生活如此烦,她还和时傹没办成就这么烦,谁知日后会得多烦?
时傹懒懒地靠在浴桶边上,注视着倪姷的一举一动,那微挑的含情眼,此时淡漠到近乎冰冷。
他常年混迹在军队里,军队里的男人粗野,说话更是荤素不忌。可今夜他忽而想到了一句,‘再冷的女人,上了榻一睡,还不是软得跟水似的,到时候还不是死心塌地跟着你!’
不可否认,这种事儿对于大多数女人是有效的,可倪姷.....
瞧着,总觉不像。
这个女人替他在陛下面前分了些担子,至少短时间内是动不得的,也不能让旁人动,再加上她不能生孩子,实在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优点了。
而后连带着看向倪姷的眼神都少了几分冰冷。
倪姷一边故作羞赧,一边眼含秋波地回看时傹,好似就等着时傹一声令下,她就勉强动动手。
“过来。”
呵。
倪姷蹚着水,慢悠悠的走到时傹身边坐下,而后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说实话倪姷从未想过这事儿竟然如此艰难,不为别的,时傹这人太冷了,虽然时时瞧着眼里都是笑意,可那笑意从未达过眼底。
哪怕他身子长得委实是好看,倪姷也不至于霸王硬上弓啊。
这种事儿还是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
更何况她可不信时傹这三年不碰后宅的人,会突然对她这么个忽然出现的女人来兴致,他要做的所有事儿定有目,包括这事儿。
时傹的手从浴桶边放下,穿过倪姷后腰,落在侧腰。
倪姷靠在时傹怀里,面无表情,而后身子略僵。
她暗觉不妙。
下一瞬,从水里蔓延出一丝血线。
两人的视线都直勾勾地盯着。
随着时傹轻笑出声,倪姷忽而就不僵了。
有甚好笑?没见过来月事吗?大惊小怪。
“妾....妾身....妾身不知.......都督恕罪!”
倪姷慌忙的从浴桶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而后直接到屏风后开始穿衣裳。
从浴桶里出来,时傹眼尾压着笑,不紧不慢地倚靠在屏风上,把倪姷看着。
“你真是从不叫人失望,从筵席买美人,再到共浴来月事。”他微微俯身,看向倪姷的眼睛。
“你已经有意思到我都以为你是故意的了,倪姷。”
倪姷继续抖着身子,抖得脸色都在泛白,“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都督...都督会不会日后......”
时傹上下扫了她一眼,百无聊赖道:“把你衣裳穿好,回去吧。”
“多谢都督体谅。”
翌日。
待倪姷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了。
昨晚因为那场有些意外的意外,倪姷睡得更好了。
屋外白降听到倪姷起身的声音,凑近屋门开口问道:“姨娘要起身了吗?”
“嗯,进来。”倪姷懒懒地靠在小榻上喝着水。
屋外应了一声,而后白降三人领着照珠就进来了。
“见过姨娘。”
照珠也学着三人见礼,褪去了西域舞姬的衣裳,如今穿上了侍女规制的衣裳,依然美艳妖异。
“免礼。”
白降把手里装着温水的面盆放置在百年梨花木嵌珍珠面盆加上,而后走到倪姷面前道:“姨娘,一早代玉来了,说是夫人想见见您,还说等您醒了再过去便成,眼看就要到午膳的时辰了,您可要过去?”
倪姷点头,“夫人相邀,自是得去。”说罢又用西域语朝照珠道:“待会儿照珠你跟我一块儿去,见见这院里的主母。”
照珠垂首揪着自己的衣袖,有些紧张,“好,好的。”
倪姷带着照珠来到茗湘苑的时候,大凌氏正在正厅瞧着账本。
“夫人安好。”
大凌氏抬起头,指了指正厅一侧用膳的花厅,“且去那儿坐吧,待会儿一起用膳。”
“是。”
倪姷带着照珠来到花厅,又吩咐照珠得站在自己头后。
照珠倒是很听话,冲倪姷露出感激的神情,而后连连点头往后退了两步便站在了倪姷身后。
虽然喜欢收美人,可这是倪姷第一次收来历不明的美人,人入的是时府,自是不必她操心,也算是占了时傹的便宜,他定会派人查探清楚。
更何况这照珠得眼神瞧着委实干净,对于倪姷来说,这种干净到近乎愚蠢。
笨蛋美人。
昨夜趁着给她穿斗篷时摸了摸,还是个练硬功夫的好苗子。
坐了没一会儿大凌氏便过来了,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众多端着食盘的侍女。
倪姷起身福身。
“不必多礼,坐吧。久等了,今日叫你来是是有些事儿想问问你。”大凌氏在倪姷对面落座。
瞧着侍女上完菜,又叫众人退下,只留了代玉在身旁布菜。
倪姷笑道:“夫人但问无妨。”
大凌氏神色端正,眸色干净,“我想问问你,昨夜为何又不成?是你惹怒都督了吗?都督对你可还好?”
瞧瞧,这是多迫不及待要倪姷与时傹同房啊!
倪姷颔首,语气很低,满是羞臊,“昨夜妾身与都督共浴,而后....妾身.....月事来了......”
闻言大凌氏微微瞪大了眼眸,而后有些头疼,“你....”她甚至深深叹了口气,“你也是嫁过人的,怎可做事如此不稳重?连自己的小日子都不清楚吗?都督可有责怪与你?”
若是因此事儿失了都督的心,上哪儿去找长着这么一张脸的人?
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