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然知晓倪韵把倪姷在半道上就交给了一侍女。
他也清楚郡王世子死了,时傹自然也知晓了他的手笔。
可这事不能点破,这事交给时傹结尾,总比时傹把事情一件一件按在他头上好。
“这事孤倒是只听侧妃提了一嘴,是以不甚清楚,看来倪姨娘与大都督当真情深。”
倪姷笑着欠身,只随时傹跪坐在一旁。
想必那郡王世子是被送出了花府,天子脚下,郡王世子上花府赴宴而后身亡,这事要是捅出去,自然与花清越脱不了关系。
太子坐了没一会儿便兴致寥寥地起身走了,一行人起身施礼。
倪姷看着倪韵惨白的脸色淡淡地笑了笑,今日这事儿没办成,想必倪韵回去也是讨不了好的。
时间还多,原本想着慢慢折磨二房这些人玩玩,谁知人还敢弄到她头上来。
当真是不知死活。
“喝口凉茶,压压你的燥热。”
时傹递了一杯茶水放到倪姷面前,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除了自己主动吃,倪姷好些年没中过这等下作的药了,身上的确燥热,心里更是烦躁。
她未曾开口,只抬起茶盏一口干了。
花清越刚送了太子回来,直接在倪姷身侧跪坐,“知韫说你中了春风醒,怎的如此能忍?”
想起之前自己听墙角听到的话,倪姷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当时花清越说要时傹不要碰她,那么想必今日这事儿花清越也是一清二楚的。
倪姷只抬头瞥了他一眼,“以前吃过。”
花清越来了兴趣,坐姿都很闲散了些,“听倪老板这语气,想必从前是你自己吃的吧?倪老板当真‘手眼通天’,这等宫门秘药都能寻到。”
倪姷闭了闭眼,压着身子的燥热,“嗯。”
瞧着倪姷这样子,花清越笑了笑,朝时傹道:“知韫,倪老板如此难受,要不我帮帮她?”
倪姷:.......
还只得故作诧异地抬眸看向他,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傹,“都督,花公子这话是何意?”
时傹挑挑眉,撑着下颌微微仰头点了点花清越,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开口,“花清越想要你。”
倪姷收回目光,垂下头。
啧,时傹这该死的美貌啊。
收敛好心思,倪姷才有抬眸看向时傹,眼底尽是万念俱灰的死寂。
“妾身听都督的。”
说完目光也不见闪躲,只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
时傹只觉自己的心口被这双眸子里散出的光死死缠绕上了,只绞得他胸口一紧。
他眉心微蹙,只觉危险。
他笑得肆意,“完事儿记得回府就成,你知晓的,你还有用处。”
这等模棱两可的回答,当真是把自己的心思藏得一干二净。
只说今夜,给自己留足了后悔的余地。
听得这话花清越猛一拊掌,直接坐直了身子,“我就知道知韫你够义气!”
说罢朝着倪姷伸出手,摆出一副‘君子’模样,“美人可愿跟我走?”
倪姷站起身,垂眸冷冷地看了时傹一眼,“既然大都督发话了,妾身自然得跟着花公子走。”
而后抬手搭上了花清越的手。
转过身去时,倪姷就在心里骂开了。
这狗男人的神情可都一一落在她眼中了,明明有所触动。
什么叫‘冷静自持’,这便是冷静自持。
但凡察觉自己动了心思,便一定会把那心思扼杀。
当真果决。
看来等不了冷秋的消息传来了,花清越这狗东西也得动了。
霍平目送倪姷与花清越离开,偷偷瞥了一眼自己主子。
他看得真切,主子喝茶时下颌都绷紧了。
他立时便收回了目光。
今日他的任务便是跟着倪姨娘,可这等场面他却不知该不该跟了?这可如何收拾?
“回府。”时傹站起身,声音森寒。
霍平:.......
“是。”
倪姷心安理得地被花清越带着往后院走。
他甚至还得空与那管家永安交待一番,要他招待好客人。
这路七拐八绕,越走越僻静。
倪姷只觉得时傹这人做得真是绝,跟了她一晚上的霍平竟然没跟来。
只不过暗处藏着不少暗卫,却是一早就在这儿的,想必是花清越的人。
“本公子没看错倪老板,你当真是个潇洒肆意的妙人。”花清越看向倪姷的眼神,没有多余情感,有的只是浓厚的兴趣。
好似倪姷就是一个物件一般。
倪姷淡淡笑了笑,抬眸看向他时,眼底也带着一丝兴味,“花公子也是个妙人呢。”
花清越察觉到了一丝倪姷的不对劲,却只当是小小女子对时傹爱而不得的气话,也未曾放在心上。
只朗声笑道:“今夜只当咱们春宵一度,待知韫事了,你便可来到我身边,与我长相厮守。”
他这话语气很是奇怪,倪姷一时摸不准。
倪姷随花清越抬步踏入廊下,两人进了屋子。
花清越这人虽然好色,倒当真是还有那么一丝良知,他从不强迫女人。
这也是时傹放心她跟花清越走的原因,再一点,他也在赌她哪怕气急了,也没那么豁得出去。
可倪姷又怎会让他如愿?
花清越带着倪姷到桌边落座,点了一抹雪中春信,而后从门口接进来一壶热茶。
“我不喜欢明火执仗的来,时辰还早,咱们也可多说说话,培养些情趣。”
他这话说的可不像是待会儿要办事的样子,好似今夜当真只是与她喝茶。
倪姷挑了挑眉,抬手示意他倒茶。
花清越眼底兴致更浓了,“倪老板一踏入房门,怎的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倪姷站起身朝着屋内四处看了看,姿态无比闲适,唇边一直荡着笑。
“三十丈之内,竟然有足足五十个暗卫,花公子怎的如此怕死?”
闻言花清越脸色冷了下来,眉眼微拧,“你会武。”
倪姷再次落座,笑得温和,“花公子别急,也别想着跑,毕竟我是一定能在你出声前拧断你的脖颈的。”
花清越能在世家间周旋交好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吃素的,也不可能被这么两句话就被吓到,只是但凡信了倪姷这话两份,他便不会轻举妄动。
“倪老板,所求为何?”
倪姷道:“你,及你背后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