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死契下人不过二两五两,买个花魁也就百两,千两。世家贵女嫁妆里的现银,三万两都是极高的了。
这五万两,真是花清越信口开河的要价了。
坐地起价。
偏偏倪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买美人,她不爱还价。
这么个美人日日放在身边,这价钱也值了。
倪姷往前跪了跪,靠近时傹,扯着他的袖子,语含期待,“都督,可否叫个下人回时府泠雪居找白降拿银票?”
时傹似笑非笑地瞥着她,“你真是从不让人失望啊。”
花清越连忙朝纱幔外大喊,“永安!人呢?”
生怕这钱赚不到。
“在!”永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接着答话,“奴才在这儿呢!”
不多一会儿永安便急匆匆的跑进了水榭,大口喘着气,“主....主子....有....有何吩咐?”
花清越指着倪姷,“去,听知韫的姨娘吩咐。”
永安快步走了过来,恭敬道:“请…请姨娘吩咐。”
倪姷道:“有劳你去一趟时府,寻了郭管家带你到泠雪居,就说得了都督允准,然后寻我的侍女白降,拿五万两银票买美人,她们知晓规矩。”
“唉!奴才这就去!”永安应完话,转身就走,生怕时傹反悔,硬是不敢把目光落在时傹身上。
时傹又被气笑了,“我何时答应了?”
倪姷顿了顿,他的确没答应,可就那么个美人,倪姷怎会放过?对于所谋之事无碍,那自然更是得收下。
倪姷轻咳了两声,直起身子给时傹倒酒,“都督别生气!妾身也是为了您,妾身把照珠买下,日后您也可日日瞧见,岂不愉悦?”
时傹陈述事实,“愉悦?你愉悦还是我愉悦?这一晚上,我瞧她的次数能有你多?”
倪姷不再接话,摆出时傹喜欢的‘面无表情’,沉默地喝茶,瞧着又冷又低眉顺眼。
花清越调笑道,“想不到知韫你如此大方,一个姨娘竟然能随便拿出五万两银子。
还是个如此有趣的,知韫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宝贝?”
时傹没解释是谁的银子,也不搭花清越的话,只看向倪姷,“带回去你自己付人月例。”
倪姷:......抠不死你。
“是,妾身会安排好,定不让都督操心。”
倪姷又止不住地看向照珠。
照珠好似听不懂中原话,听他们说了许久甚至不曾抬过头,瞧着很是落寞。
时傹嗤笑道:“都要买了还一直盯着瞧?”
倪姷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都督取笑妾身。”
时傹:.......
花清越再次笑出声,随即指着倪姷,用西域话朝照珠开口,“那个美人买下了你,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
照珠诧异地抬眸对上倪姷的视线,而后又看了看时傹,深深地垂下首。
这是误会了呀!
如此美人哪里能让她伤心?倪姷连忙用西域话朝她道:“你是我的,不是他的。”
照珠疑惑,花清越再次大笑出声,时傹眉心拧得更深了。
倪姷轻咳了两声,谁让她惯爱美人呢!倒是想不到这时傹也听得懂西域话。
花清越从未在时傹面上瞧见过如此多表情,心底愈发愉悦,笑完了又问道:“这位姨娘是哪家的?竟会西域话?”
时傹淡淡地看向花清越,“倪家长房嫡女。”
花清越愣了,这么大的消息他竟从未听闻!
“倪老板?怪不得能为美人一掷五万金,失敬失敬。”
倪姷颔首,“不敢不敢,花公子抬举了。”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便听得永安进了水榭,他朝倪姷走来,双手奉上银票,“姨娘,这是您要的东西。”
倪姷也不过手,点头后道:“有劳你拿给花公子清点。”
永安看向花清越,花清越抬手,“倪老板是个爽快的,拿过来我点点!”
“唉!”永安应了一声,又朝花清越走去,“主子,给。”
花清越轻点完笑道:“如此大额的银票属实少见,银票倒是没有问题,怎的多了两万两?”
白降知晓她得习惯,想必听到这个价格就知晓是要干什么了,是以多给了两万两。
倪姷拿出做生意的阔气,也笑了起来,“两万两是给这位永安操劳一场的赏银。”
闻言永安腿都软了,连忙跪下,“姨娘抬举奴才了!奴才都是为了主子办事儿,哪能就要如此多赏银?!”
花清越抽了抽嘴角,拿出一张银票拍给他,“倪老板阔气,这桩生意却是你主子我办成的,赏银平分,可有意见?”
倪姷:……..
永安松了口气,连连磕头,“主子赏赐,奴才哪里能有意见!多谢主子,多谢倪老板!”
倪姷超照珠招了招手,用西域话轻声道:“照珠,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快过来!”
花清越点头,“去吧。”然后又朝永安道:“去把照珠的身契给倪老板拿来,咱们做生意讲究一个实诚,如此才能有来有往。”
“是。”
照珠站起身朝花清越躬了躬身子,随后走向倪姷,靠近之后又有些生硬地跪下磕了个头,用别扭的中原话说了一句,“主人。”
倪姷点头随后又朝花清越道:“有劳花公子给照珠送来一双棉履。”
花清越朝一侍女抬了抬手,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一双棉履,倪姷示意拿给照珠。
“你穿上。”
照珠有些受宠若惊,又是磕头。
时傹早已等得不耐烦,“如了你的意了,回府。”说罢便站起了身,“也不知这宴席是请的我还是请的你,你倒是比我更尽兴。”
倪姷得了美人,懒得和他计较,遂也站起了身。
花清越也随着站起身,面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想必今夜也是尽兴的。
“我送知韫出府。”说完便走向时傹,又搭着时傹的肩带着他走到水榭一处入口,很快便有侍女来伺候两人穿鞋。
水榭里其他人纷纷起身,“都督慢走。”
倪姷身后跟着照珠,前头有侍女掌灯,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后头。
到了府门口,花清越一脸笑意,扯着时傹说道:“待你到了朝隍,我也去朝隍买了一处宅子,到时候你再带着倪老板来,我实在没想到这倪老板如此有趣.........”
时傹掰开他的手,懒得听他废话,随后不紧不慢地侧身往后看去。
而后,便瞧见了倪姷褪了自己的斗篷,一脸心疼地给照珠披上。
呵。